尹叙喉头轻滚,吻上她的脸颊,又细细密密亲到她耳畔。
男人粗重的气息喷吐在少女耳边,裹挟着浓浓的愉悦:“小混账,不是喜欢招惹我吗?我随了你便是,不许再动……”
像是一场仪式前的宣言,尹叙说完,便彻底放开,任由自己浸浴在这场满怀渴望的梦境里……
……
尹叙从小就是个自律自持之人,吃喝定量,醒睡准时,可今日,他竟一觉睡到了辰时末!
“三勤!”男人沉声唤人,本就觉得不对劲的三勤早已守候在外,飞快迎进来:“郎君,您起了?”
卧房中,尹叙已坐起身,他眉头紧皱,脸上的黑气几乎都快溢出来。
三勤:“郎、郎君……可是要热水洗漱?”
尹叙闭眼,抬手揉了揉眉心,音色沙哑:“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又、又洗?
自家郎君喜爱清洁不错,但也没有洗的这般频繁的。
三勤疑惑的抬头,然后顺着自家郎君的眼神,落在了乱糟糟的被褥上。
真是奇怪了,郎君一向仪态得体,即便睡姿都像是用尺子计量过,别说把被子睡成这样,就连头发都未必能睡乱。
这乱糟糟的,更像是……
电光火石间,三勤悟了。
啊!药性发挥作用了!
郎君的身心都得到了舒展!
可喜可贺!没事了没事了!
“郎君稍候!奴才这就去准备!”
这个时辰已经不早了,府里的热水十分充足,三勤飞快弄来一大桶,趁郎君去沐浴,他飞快把床褥全部换了,又把郎君弄脏的衣裳也裹起来。
就在他正打算拿去给洗房奴才清洗时,被尹叙叫住了。
男人坐在桶中,露出水面的肩颈肤色虽白,但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如描如凿;黑发垂下浸入水中,俊美的侧颜半遮半露,竟有一种苍白的绝美。
然后,三勤听到俊美的郎君用复杂的语气说:“烧、掉!”
三勤:……
那个,其实真的没必要。
诚然,郎君天人之姿,又恪守规矩仪态,甚至被国子监奉为君子典范。
但,再似谪仙的男人,也不是靠吸收天地灵气喝晨间露水长大的呀。
五谷轮回是常态,男人本能是天生,不能因为偶尔发泄一次,就觉得自己脏了啊……
真的没必要!
……
尹叙难得一次贪睡却并无舒爽之感,相反,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甚至有点疲惫。
出浴之时,他扶了一下脖子,有点酸痛,疑似落枕。
就在尹叙考虑要不要再歇一歇时,三勤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郎君,相爷回府了,请您去书房说话。”
尹叙神情一肃,立马醒神。
顾不得身上莫名的酸痛,他飞快穿戴整齐,去到父亲书房。
和尹叙想的一样,尹相带回的是朝中的消息。
就在今日早朝,河北道传回消息,河北节度使秦槐愿出兵支援江南诸道抵御水寇。
其实这个消息在意料之中。
河北道不同于陇右道,它地势临海,又接洽海外而来的贸易商事,有过不少对抗海盗的经验,同是水军,就事论事的话,河北道出兵一定相对会比更擅长骑兵作战的陇右道要合适。
可是,意见本就有针对性的事,合不合适便不那么被看中。
如今朝中只看到,河北道秦氏愿意配合出兵,而陇右道的赵氏至今消息全无。
尹叙神色一沉:“云氏和赵氏都无回音?”
尹相冷笑了一声:“消息是圣人同时递出去的,八百里加急,秦槐已爽快接令开始备战,云赵两家却皆无回音,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清楚?”
第60章 .11.14【三更】她还睡着
当日圣人与众臣商议之后,同时向两道送出消息,如今陇右道毫无回音,要么是他们无意掺和,以拖延政策来应对,要么,是传信的过程出了岔子,耽误了时辰。
当尹叙提出第二种可能的时候,尹相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能替他们想出多少借口,尽管说出来。
因为父亲的态度,尹叙有了片刻的警醒。
不知不觉间,他已因为云珏而偏向了陇西节度使赵喆,甚至下意识为眼下这个局面找原因。
可若没有原因呢?
赵喆就是不愿出兵,甚至……
尹相又道:“河北道愿意出兵,江南之灾便算是得以缓解。圣人龙心甚悦,下月初的樱桃宴将如期举行。”
樱桃宴?
尹叙眉头紧皱,心头一沉。
长安本就有樱桃园,每年这时候都会办樱桃宴,循例罢了。
但河北道刚刚传回消息,圣人应允之余,转头便命人开始筹备樱桃宴,仿佛此事已经板上钉钉,这樱桃宴更像是要为河北道的兵马接风庆功。
时间上太凑巧了。
刚同父亲谈完此事,尹叙还未回到房中,宫中忽又来了消息,是圣人要见他。
尹叙顾不上分神思考太多,连忙换了衣裳进宫面圣。
等他出门时,才发现其他人似乎也得了皇命,都整装待发。也是因为见到了他们,尹叙反倒对此次进宫的原由有了底数。
他一眼扫去,心里忽然一咯噔。
没看见云珏。
赵程谨倒是出来了,可他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尹叙,直接上了车。
一时间,昨夜那个旖旎荒唐的梦在尹叙的脑海中浮现,那种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他愣了愣,心里陡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
“郎君,上车吧。”三勤走到尹叙身边,恭敬地催促。
尹叙回神,强行压住了心中那一丝慌乱,上车进宫。
……
和尹叙想的一样,圣人此次召他们进宫,为的是之前认命监外历练的事。
他并未着急提及江南水寇一事,反倒先嘉奖了罗开元和冯筠。
原来,因江南之乱,而罗开元和冯筠在限期内又不可能来会往返江南,于是,他们只能通过行商货郎来打听情况。
后来,朝中出了请求别道支援的说法,换做一半人,一旦了解情况,大抵就会觉得这趟“监外历练”是陪跑了。
然而,罗开元和冯筠在已知最好的结局方式后,并未自暴自弃,而是就近来调查的信息和线索,对圣人可能会头疼的其他问题进行了一些研究,且给出了解决办法。
其中就包括通过抑制货商倒卖农产品赚得差价,为农户增利,以此鼓励农事,再辅以税赋微改,以及根据漕运初步革新的经验和基础,就新需求而得出新的水利革新。
尽是这两点,便深深踩在了圣人心上,圣人大悦,非但没有对二人“不务正业”而生出责备,反倒连连赞许,甚至提议让二人先行入户部和工部历练。
这期间,阮茗姝和郑珠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为什么越跑越远,但她们主职就是记载这二人在历练期间做的事情,以供圣人查阅时有迹可循。
所以二人便不想那么多,只管仔仔细细记下冯、罗二人言行举措,这也成为了圣人嘉奖的依据,而二人亦是被好好的夸赞了一番。
至此,监外历练的八人,已有一半完成了任务,无一不心满意足。
倒是另一半,气氛很是诡异。
谢清芸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嫌弃那二人出身寒微?
但凡曾随意选上一个,老老实实完成任务,今朝也算有了交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着诸事不理的赵程谨,让她也成了个游手好闲之人。
她算是品出来了,这才是圣人真正的考验。
当最初的考题成为了一个摆设,而你疑似成了陪跑时,你是在自认为沦为陪跑的思绪中怨声载道,还是尽己所能去完成更多的事情。
换言之,学习历练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为了完成眼前这个任务,还是为国为民。
不过,圣人旨在嘉奖,对另外四人并无太多点评或是苛责。
隐隐的,又像是在对此次事件中的其他人做一个交代。
一件事是何结果,但看个人如何选择。
至此,圣人也终于对众人明言:“其实,你们未能完成历练,并非你们之过,是朕思虑不周。幸而今得解决之法,朕亦欣慰非常,你们也辛苦了一趟。下月初的樱桃宴,你们皆可入宴,权当此次历练后一次放松耍玩,务必尽兴。”
樱桃宴每年都举行,对长安贵族来说数见不鲜。
但对于冯筠和罗开元来说,则是天大的恩赐,两人喜不胜收,连连谢恩。
乾盛帝笑了笑,结束了这个话茬,让他们散去,又独独留下了尹叙。
众人眼神流转,一一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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