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听了这话,连忙向圣人表忠心,只道愿为救灾救民一事赴汤蹈火。
乾盛帝欣悦的扫过众人,笑道:“朝中能有诸爱卿这般无时无刻不为家国民生着想者,朕又有何可虑,有何可忧?”
当圣人说出这话,其他人便不可无动于衷,纷纷出言附和,诸位娘子们也虔诚的面向新君,规规矩矩静听圣言,除了……
尹叙目光轻转,撞上少女满怀倾慕的目光。
若非场合不对,云珏此刻恨不得飞扑上去抱住尹叙转圈圈。
你太厉害啦!
尹叙心中叹息摇头,迫着自己移开目光。
……
一个小插曲,起得快翻篇也快,圣人离开时,赵王等人都跟随离开。
方才尹叙不是说了么,这江南水寇平定后,还有许多后续事宜,但凡在朝中单着官职来了这里的,谁还敢当着圣人的面去做别的,自是要老老实实摆出态度,认真的忧国忧民。
男人们离开,剩下一群小娘子们自娱自乐。
谢清芸到底知道做戏要做全套的道理,她才刚刚说自己身体不适,这会儿又无事人一般继续游玩,实在不妥,是以,她索性把不适装到底,率先起身告辞。
其他人说了些关怀之语便不再多言。
看着谢清芸走远,朱冬芃忽然拉起云珏的手:“你跟我来。”
云珏还沉浸在尹叙方才出口成章的天人之姿中,茫茫然的被拉着走。
朱冬芃追上了谢清芸,她让云珏在一旁等着,自己于一个假山拐角守株待兔。
因刚刚入住,谢清芸的婢女正在房中为她仔仔细细熨烫所有要沾身的褥子和衣裳,便未随行出来,谢清芸也没想到自己会独自离席,以至于被朱冬芃伸脚一绊,险些栽个跟头。
“啊——”好在她反应快,这道窄,两边皆设扶栏,她能险险站稳,却也惊吓不已。
一回头,是朱冬芃带着冷笑的脸。
谢清芸出身尊贵,就算是在阴谋诡计横行的宫中都无人敢这样对她。
她恼极:“你敢对我动手?”
“是啊。”朱冬芃爽快承认,不无讽刺道:“这自己动手,果然是容易被发现报复,终归不及那些借刀杀人明哲保身的手段,护了自己,还不会脏了自己。不过能使出这样的手段,这冰清玉洁的皮相之下,怕也没那么干净。”
云珏就在一旁,为了方便看戏,她还往前走了两步,谢清芸一眼便叨中了她。
“云珏!”谢清芸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们要将我如何?又敢将我如何?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但凡我有任何闪失,你们赔命都不够!”
“一人做事一人当!”朱冬芃正面回击:“是我绊了你,是我说了你,你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你对着男人耍小心思时,怎么就没想过自己也未必承担得起后果?”
云珏倚在假山边,竟当起了和事佬:“那个……别吵架啦。”
一旁二人同时望向她,谢清芸满眼愤怒,朱冬芃隐约不解。
云珏笑笑,摆摆手:“吵架不好嘛……”
谢清芸冷笑一声:“云珏,你又何尝不是利用别人来针对我?装什么宽和大度!?你在霍家闹出的事,真当外人都不知道吗?”
云珏:阿这……
朱冬芃扬手就要落下,云珏眼神微变:“朱姐姐!”
谢清芸飞快反应过来,连退两步。
大概知道自己根本讨不得好,谢清芸也不再逗留,趁着朱冬芃犹豫的瞬间转身就跑。
朱冬芃脚下一动,云珏直接走了出来,“朱姐姐,算了。”
朱冬芃皱了皱眉,终是无可奈何的顺了她的意思。
“此前你在霍家可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怎得到了她跟前,反而束手束脚了。”
云珏笑笑:“她也没把我怎么样呀。”
而且还招来了尹叙。
呜呜,尹叙真的好厉害哦!
少女的心思俨然又偏,紧接着被朱冬芃拉了回来。
“阿珏,我是将你当做妹妹看的,若她再敢欺负你,我定是要敬回去。”
云珏眼珠一转,笑了起来:“朱姐姐,我劝你最好不要。”
朱冬芃挑眉:“这话怎么说?”
云珏:“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但谢家似乎有意送谢娘子入宫,你想啊,若她做了皇妃,背靠谢家和太后,届时再报复起来,多可怕呀!”
入、入宫?
朱冬芃脸上的惊愕远多于后怕:“你哪里听到的消息,可不可靠?”
云珏耿直的摇头:“只是猜测。”
猜测?
朱冬芃陷入沉思,又撇了撇嘴,目光落回云珏身上,义气再现。
“那又怎样,她就是当了皇后,德不配位,也一样要被拉下来!”
朱冬芃摸摸云珏的额发:“你只身到了长安,亲长都不在身边,有什么事,连个为你讨说法的人都没有。我自是要护着你的!”
云珏点头如捣蒜:“朱姐姐的情分,我记得的!”
朱冬芃这才满意,又轻叹一声:“本想带你四处游览一番的,平白被这些人败了兴致。”
云珏顺口道:“无妨的,不是有三日吗?今日夜色已深,我们还是回去歇着吧。”
朱冬芃并无异议,“那好,明日我再带你玩!”
云珏弯唇露笑:“好的呀!”
于是,两人就此分道。
等朱冬芃走后,云珏抱着手臂,慢悠悠转头看向隐蔽的暗处,唇角轻轻勾起。
夜色渐沉,纤细的娇影躲在暗中,鬼鬼祟祟。
“哇呜!”云珏忽然出现,对着阮茗姝就是一吓唬。
“啊!”阮茗姝发出一道短促尖利的惊叫声,还没等她再叫,已经被云珏死死捂住嘴。
“别叫啦!是我!”
就因为是你才要叫好吗!
阮茗姝奋力推开云珏,“你……你别过来!”
云珏真不过去了,抱手歪头:“你站这儿做什么?”
阮茗姝呼吸一滞,像是被发现了什么性命攸关的秘密。
结果,云珏一笑,又说:“我还以为你会冲出去帮她伸张正义呢。”
阮茗姝表情裂了:“你……”
你都知道啦?
云珏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你那身法实在太差,动静大的我想当做没听到都不成。”
阮茗姝:……
云珏笑了笑,说:“其实,你方才若是冲了出去,兴许你二人就又能重归于好了。”
阮茗姝忽然瞪了云珏一眼,不可思议道:“你真是我见过最恶毒的人呢!”
云珏一脸莫名其妙:“这话怎么说?”
阮茗姝险些气笑了:“当初是你跟我说了那些话,是你离间我二人,都是你做的,你竟问我为何如此!?”
云珏想了想,认真的申辩:“我从头到尾都说我是猜测呀,又没有说是真的。”
就连刚才对朱冬芃,也是如此说法。
“还只是一个猜测,你就疑心难消,宁愿回回都在心里好一番折腾折磨,就是不愿意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讲明白,我也不是很看得懂你们这样的人。”
阮茗姝快气死了。
你居然还教训起我来了!?
“云珏!”
云珏:“我就是想同你说,此事上谢清芸可能有所隐瞒,所以你在她面前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嘛,怎么到了最后,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是她,鬼鬼祟祟的那个成了你呢?不懂。”
阮茗姝快气哭了。
“你懂才有鬼!你除了尹叙还知道什么!”
云珏张口就说:“哦,那我确实只知道尹叙。”
聊不下去了。
阮茗姝刚才被吓了一跳,这会儿又被撩得情绪激动,只觉得呼吸急促,两脚发软。
她狠狠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走出隐蔽的暗处,因为脚软走的一瘸一拐,差点摔倒。
好在云珏扶了一把,她想推开,却又不想摔跤,只能委屈的被云珏扶着走进最近的亭子,往坐栏上重重一坐,别过脸开始生闷气。
云珏觉得她可真纠结。
从相府那日开始,她就无时无刻不在纠结。
看着怪可怜的。
她轻叹一声,隔了个身位坐下,没有强行挨着阮茗姝:“不如这样,你若真觉得是我调拨了你们无辜的姐妹情,那我帮你们复合,如何?”
复合?
阮茗姝心中一惊,狐疑着转过头来:“你、你又要做什么!”
云珏对她这副防备的样子适应良好,索性两手一摊:“若你实在不信我,那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直言。”
阮茗姝更疑惑了:“你何必惺惺作态,那日在丞相府,你挑拨我二人时,可不是这副和善可亲的样子,如今又装什么。”
云珏比她还振振有词:“那也是你们要抢尹叙在先,我是正当维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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