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祖宗确实不是缺钱花的主。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穷二白,能拿什么挽留他们。
几个人交换眼神后。
傅扬伸出手,比了个三:“三张请假条。”
王老师犹豫了一下,这也不能随便给学生请假吧。
“不行的话,我们回去上课了。”
王老师咬牙:“行,给你们还不可以?”
—
帮化学老师弄了一堂课的时间。
化学老师东西不多,但是那个房间太脏了。
窗户台上都积了一层灰,拿扫帚扫都扫不干净。
搬完家后。
错过吃饭时间,学校大门都关上,除非是放学,要不然无论谁要出去都不行。
这时候也不能出去,老白饿得坐在铺好被子的床上,揉着咕咕叫的肚子。
“王哥,你整点吃的呗,我们还长身体呢,不能饿着。”老白抱怨道:“好好地搬什么宿舍啊,原来那个宿舍窗户朝阳多好啊。”
王老师脸上流露出少见的温情:“不一样,这个屋子比之前那个屋子大,再说了,下个月我媳妇也过来跟我一起住,不能跟我挤在原来那间屋里。”
陈收和老白笑得暧昧。
纷纷打趣道:“哦呦!!您这是在学生面前撒狗粮啊。”
陈收问:“你们结婚多久了啊,还这么腻歪。”
王老师今年四十岁,头顶秃了一片。
平时不大打扮自己,还戴着一副眼睛在学校里晃荡。
因为为人风趣幽默,和学生关系很好。
王老师把手洗干净后拿着毛巾擦了擦手:“下个月六号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好像是十七年纪念日。”
老白感叹:“那还挺长时间啊。”
王老师叹了声:“是啊,跟我那么久,也没给她啥好日子。”
老白问:“那师娘怎么看上你了。”
王老师说:“高中那时候我头发还很多,在学校里也有很多人喜欢。后来跟你师娘在高二早恋,一路谈到大学毕业结婚。这么多年,你师娘说除了我没跟别人谈恋爱还挺后悔哈哈。”
老白和陈收这种谈了无数次恋爱的人。
每次听到这些校服到结婚的恋爱,都忍不住唏嘘。
其实如果有可能,自己也想找一个能让自己喜欢很久的人,一直走下去。
到了像化学老师这个年纪,提起对方还满眼深情。
门外。
傅扬刚刚把水桶里的黑水提到楼下倒掉,又把空桶在水池里清洗了一下。
上楼的时候,碰到三班班主任。
傅扬愣了下。
想到潘梵于在三班。
平常不跟老师打招呼,对三班班主任鞠了一躬:“老师好。”
沈老师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傅扬会跟自己打招呼,缓过来后,脸上笑容浅浅:“嗯嗯,你去哪里?”
傅扬把空桶往上提了下:“来帮化学老师搬宿舍。”
沈老师哦了一声。
沈老师一向喜欢学习好的学生,对于老师耽误学生学习给自己私事帮忙一向很抵触。
自己事事都亲力亲为,学生如果把成绩往上提高,那就是在帮自己。
但是她对傅扬没说什么,说到底还是看不起六班这几个小祖宗。
反正学习不好,实在不行上大学让家里砸点钱。
不学无术,还早恋,沈老师一直对他们嗤之以鼻。
傅扬挠了下太阳穴那块皮肤,能看得出三班班主任对自己的敷衍。
他又不傻,怎么不知道人家心里看不起自己。
可是这种歧视受到很多次,早就麻木了。
把空桶放归原位后,走到门口,听到王老师在讲跟师娘谈恋爱。
站在门外听了会儿。
傅扬唇角上扬。
等王老师讲完后,才步伐懒散从外面走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
老白对他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快过来听王哥传授经验,人家那时候也追了个校花,还藏在家里十几年。”
傅扬心里发痒。
如果真的有人这样,自己和潘梵于为什么不可能。
王老师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可别学我啊,这时候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傅扬听到老师劝自己好好学习,心底一股暖流流过。
而老白早就对自己自暴自弃,正要出口开玩笑。
却听到站在旁边的傅扬说:“不能恋爱学习两不误吗?”
王老师:“你们这时候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学习。”
傅扬又说:“那你为什么要跟师娘谈恋爱。”
王老师尴尬地咳嗽两声:“算了,我说不过你。”
又琢磨刚刚老白嘴里说的话,问傅扬:“你在追校花?”
傅扬愣了下,清冷的脸上漾起暧昧的笑。
王老师在猜:“校花,是谁啊?”
“莫灵?”
这个小姑娘在学校里挺火的。
“不是。”老白已经治好情殇,提起莫灵再也不不尴尬了:“现在的校花是三班转学生,长得好看不说,还多才多艺,上次去七中表演那个诗朗诵我笑死了。”
“诗朗诵?”王老师也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学生这么奇葩:“那她长得多好看啊?”
“这么说吧,那次诗朗诵,光在台上站着,对演讲稿读了一遍,都能得第三名的程度。”
“!!”
王老师一脸惊讶:“这么厉害呀!”
老白也说:“是啊,我们也没想到。”
傅扬站在旁边,微微搭下眼皮,安静听他们对潘梵于的赞扬。
不是在赞扬自己,但是他们赞扬潘梵于。
自己听着,都觉得心里舒坦。
有种莫名的骄傲。
直到王老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想了下,才说是今天早上听班里有人上课说闲话。
班里有个男生在跟潘梵于谈恋爱。
老白:“你没听错吧!”
王老师说:“不可能啊,他们还说是潘梵于亲口说的呀。”
傅扬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心里猛地一刺。
潘梵于跟别人谈恋爱?
—
放学后。
潘梵于一如往常,收好东西后,拿起包往学校食堂后面的停车棚走去。
晚霞披在她身上,把细小的绒发透得微黄。
今日里,头发没有往上梳高。经过一天,马尾已经蓬松。
她看到傅扬等在那里很久,侧过脸看向自己,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拧动开关把电瓶车开过来,停在自己身边,没有说话。
潘梵于能察觉出傅扬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她垂下眼睫,夕阳打在眼底投落一片阴影。
把背包放在前面车筐里,坐到后面。
没有去问傅扬为什么生气。
电瓶车开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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