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里都没有和女人朝夕相处的机会,反正他到了夏日还是穿着里衣睡觉。
转而又一想,估计也没谁会像她,会不穿衣裳睡觉。
心里这么想的时候,眼睛就不自主去看,这就看见了她眼睛里的狡黠,顿悟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怒道:“夫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讲。”也真是,什么人都敢撩。
徐昭星已经转过了身子,和他面对面说话:“我可没有说谎,不过是像你说的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在这里有所收敛罢了。”
“若夫人不收敛呢?”章得之叹了口气,简直不敢想象。
她要是禽兽起来,连她自己都害怕。
“要不我再跟你说说,在我梦里女人是怎么看男人的好了!不管是哪儿的女人都喜欢长的好看的男人,像你这种年纪,这种长相,在我梦里可以叫做帅大叔。男人不仅要长的好,还要有肌肉。到了夏天,男人也穿小背心,不像你们包的那么严实。章得之,你猜一定很白吧,不白也捂白了。我不喜欢男人太白,男人还是小麦色好看。”
章得之正要说话,徐昭星举手打断了他:“你可别又误会了,我说的喜欢含义很广,譬如我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个男人,基本上出来一部好看的电视剧,我就会爱上一个男主角。这儿的人说话就好像板上钉钉,在我梦里就随意很多。‘舔屏’不是真的要舔,‘我要给你生猴子’也不是真的能生,‘我恨你’有的时候只是向交好的人表达不满的情绪。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当我在梦呓。唉哟,想想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男人的肉|体了。唉,别误会,我也就是看看,看看是不会怀孕的。”
电视剧是什么,她没解释。舔屏是什么,她更不准备解释。像这样的“疯话”,她也就只能在他的面前说说了。
因为她觉得他的胆子很大,能够承受得了。
章得之惊的半天没有声音,忽然就作势要解自己的衣裳,还道:“夫人,想看男人的肉|体?”
她说的肉|体是电视剧上的好吧!
面对面……她果断怂了,想跑。
章得之伸出了手臂揽住她,在她耳边道:“我带夫人去一个地方。”
徐昭星很紧张,尤其是一扭头就看见了他松散开的衣裳,露出来的喉结,她闭着眼睛问:“去哪儿?”
“夫人以为呢?”
“只要不是床,我哪儿都去。”
“噢,原来夫人喜欢草丛,或者船上?”
一言不合想开船,好好的先生被逼出狼性了。
徐昭星在心里叫着不好,她挣扎了一下,章得之忍不住笑道:“不闹,我真的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不过——”
她得先换个衣裳。
徐昭星一口气跑了回去,连剑都忘了拿。
还心想,撩人是要遭报应哒。
章得之就站在院子里笑,原来…她就是一个说大话的纸老虎,说的挺厉害的,却经不住吓。
他要真脱了衣裳,她也会脸红的。
——
徐昭星再出来的时候,穿的是男装。
不管慧玉怎么劝,她非得穿上男装才出门。
女装什么的,要是太妖艳了,万一章得之把持不住呢。
唉哟,她这心都快操碎了。
章得之已经叫人套好了马。
徐昭星道:“怎么只有一匹?”
章得之回:“夫人,在夜间骑过马吗?”
“没有。”
“夜路难走,为了安全起见,夫人还是与我共骑的好。”
徐昭星真的有考虑一下,毕竟这年头缺医少药的,若当真摔了一跤,摔坏了哪里,可不划算哦。
她是上了马才想到的,她骑马,马会看路的好不好,只要不是特别烂的路,一般都不会有问题。
想通了之后,她给了章得之一个肘击,被他用手挡住了,她还听见了他在闷笑。
徐昭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草丛。”
“说人话。”
“好地方。”
“章得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去看一看明日的朝阳……和不和你梦里的朝阳一样。”
“那清晨再去就好。”
“今日不是你梦里的生辰?”
“怎么了?”
“难道你今日不想和我在一起?”
“呸,笑死个人了。”
“那你如今已经出来,就是不想,也得和我在一起。”
徐昭星头一次发现,章得之也会说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你……你干什么要脱衣裳?
我就是后背痒,想挠一挠。
☆、第五十五章
徐昭星也不知道章得之把她带到了哪里。
近处黑乎乎的一片,远处也是黑乎乎的一片,还能闻到泥土和水的腥气。
他栓好了马,牵着她往前走,越往前走,河浪的声音就越是清晰。
到了一处矮坡上,他脱了自己的外衣,铺在了地上。
徐昭星和他一人坐了一半,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言语。
耳边的尽是水波翻滚的声音。
章得之像是会变戏法,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个肚子大大脖子细细的壶,打开了瓶塞,就能闻见一股子的酒香扑鼻而来。
有酒的时候就别嫌酒少,有酒友的时候也别嫌酒友不好。
这酒,徐昭星一气儿能喝一壶,但还是顾及了章得之,给他留了半壶。
章得之再将酒壶握到了手里,掂量了掂量道:“喝茶是牛饮,喝酒也是牛饮。”
徐昭星道:“我也就这一个毛病。”
章得之差点笑岔气,不客气地又道:“站没有站像,坐没有坐姿,就是不知睡觉时是不是安稳老实!”
“说的好像你没有见过我睡着时的样子!”徐昭星不以为然地反驳。
章得之道:“那时是你生病,除了胡言乱语,倒是挺老实的,但谁知你平日睡觉是什么样子!”
徐昭星一听,往后一躺,道:“那今日就让你瞧瞧好了。”
她可没准备和他白话到天亮,躺下了之后,觉得很不舒服,便干脆拉了他的小腿坐枕头。
她当然知道枕大腿更舒服,但她和他好像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徐昭星睡的很快,星星至多数到五十,羊一头都没有数。
临睡着之前还在想,这里的星星可真多真亮!
她睡得很香,河边有风,波涛的声音就是催眠曲,唯一的不好就是“枕头”有点硬。
她是被章得之推醒的,这时东方已经泛红。
徐昭星揉了揉眼睛,不是被东方绚丽的红色惊得目瞪口呆,而是被眼前波涛翻滚的河水所征服。
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像一个半崖,不甚清沏的河水,正一浪一浪地拍打着岸边。
岸边有些许黄沙,还有些许的泥块。
近处是水,远处还是水,一望无际。
“黄河?”
在陈留地界的大河,除了黄河,她想不到还有第二条。
这和她在上一世看到的黄河并不太一样,这里的河面宽广,水量充沛,叫人只看一眼,就能心生敬畏。
还记得她上一世去黄河边旅游,竟然看到了一匹马淌过了河水。河边开快艇的大哥口口声声说说,黄河的汛期已经过去了。可那时,明明是八月,夏季雨水充沛的日子。
章得之愣了一下:“黄河?这是九河。你若说它是黄河也能说得过去,我还小的时候,它的河水还比较清,二十几年过去,倒是一日比一日浊,到了如今,叫它黄河一点都不过分。”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说话间的功夫,太阳已经跳出了小半张脸,太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倒是真的犹如撒了一层金光,没来由的就多了些端庄的气质。
章得之站起身道:“再有不足3月,这条九河便会冲垮许许多多的农田和屋舍。我想着,你的脑子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带你来看看它,没准儿你能治得住它。”
徐昭星彻底惊讶了,敢情这一位当她是小叮当,一遇到难题,就来找她想办法。
可她不记得历史老师有没有讲过怎么治理黄河。
徐昭星一脸的纠结表情,章得之动弹了动弹发麻的腿道:“哦,其实那也只是顺带而已,主要还是带你过来看一看朝阳,你瞧瞧和不和你梦里的一样?”
“已经看见了。”
“那就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共乘一骑。
章得之坐在徐昭星的后头,想了会儿还是道:“我与夫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做的是噩梦,夫人的是好梦。我猜想着,夫人的梦八成是不会再做了,其实除了人不一样,这里和夫人的梦,也并不是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我知道这不足以慰藉到夫人,但这里也应该不是一无是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昭星微微偏了下头,刚好能看见他的下颌。
他的脸型长得是真好,下巴中间还有道美人沟。
她来回动的时候,发髻上散露出的几根头发,也在他的下巴底下扫来扫去,扫得人有些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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