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10
一连几日,易瑄乔的伤势逐渐恢复,但是气氛却越来越紧张。)很显然陆西白的威胁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压迫感,可是他们却为了某些原因而不能对魔教低头。
这种气氛之下,就连陆浣晨也开始焦虑起来。
“放心,西山金煞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不会轻易取你性命。”音魔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凉凉地说了一句。
陆浣晨只静静地抬眼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
一天夜里,屋外的风声渐大,将茅草屋的顶棚吹得飒飒作响。陆浣晨一向浅眠,在这样的环境中更是睡不着,她睁眼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人。
她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那人便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因为距离很近,陆浣晨甚至能够闻到他衣服上清新的皂角味,如此地熟悉。
“别怕。”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我带你走。”他贴着她的耳垂悄声说道。
是陆西白。他来救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在这样绝对寂静的黑暗里,陆浣晨的心忽然有些慌乱,这种复杂而陌生的感觉是连她被西山金煞捋走时都从未有过的。
陆浣晨安静地点点头,她双手环住陆西白的脖颈,被他拦腰抱起。他带着她从屋顶离开,但是刚踩在屋檐上,四周却凭空燃起火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似乎要将他们生生烧死其中。
“虽然不是陆纪那个老家伙,不过先收拾掉你也不错。”
音魔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带着深深的嘲弄。
陆浣晨之前的担忧没错,他们之所以坚持着不肯把她交出去,是因为想要把她当作杀人的诱饵,只可惜来的人不是他们自以为的陆纪,而是陆西白。
陆西白连眼神都未变,一手抱紧了怀中的陆浣晨,一手提剑砍去,整张火网瞬时烟消云散。
陆西白带着陆浣晨重回地面时,以西山金煞为首的一行人已经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你逃不掉的。那个女人的身上戴着七香散的锦囊,你近她身的时候,怕已经累及你了。”言佬说道。
陆西白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稍稍运气,真的感受到一股淤阻之力。
“你写信传回魔教,让他们放了清月苑不相干的人,再让陆纪亲自来救你们,如此,我便可饶你一命。”如今的局势很是分明,陆西白就算孤身一人也很难离去,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小拖累。言佬十分笃定陆西白不会拒绝他的条件。
别说是言佬,就连陆浣晨也是这样想的。她当然清楚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她那位魔教爹爹的性命,但陆西白也是她珍重的人,她同样不想让他命归于此。
是以,陆浣晨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想让他暂时先答应他们的条件。
然而谁也没想到,陆西白却想也没想,就断然拒绝:“不可能。”
言佬怔愣一瞬,又微皱一下眉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西白的神情冷漠,看上去似乎全然没把眼前这群人放在眼里的意思。他将怀中的陆浣晨暂且放下,还没等周围的人有所动静,就先一步调息开杀。
“你全身经络已阻,休要痴心妄想,再运功你必七窍流血!”
陆西白却恍若未闻,又或者说,他似乎已经杀得红了眼,根本听不见周围人的话。
原本是西山金煞一方占尽了优势,如今死伤的人却越来越多,就算是言佬与音魔二人合力,也难以阻挡陆西白的速度。
“魔教恶徒,你若再不束手就擒,我就杀了……”有人另辟蹊径将剑抵在了陆浣晨颈上,想要以此威胁陆西白,但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的陆西白剑锋扫到,应声倒地。
渐渐的,周围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就连言、音二人也逐步招架不住。而站在最中心的陆西白却还不罢手,似乎要将所有人赶尽杀绝才肯罢休。
“该死,为什么七香散对你不起作用!”言佬也中了一剑,虽然不及致命,却也不轻。
这样对他们有利的大好局势,理应庆幸,可是一旁的陆浣晨却隐隐不安起来。都说旁观者清,只有她这个局外人看出了陆西白的不正常。
之前剑斩火网,陆浣晨虽然不识武功,却也觉察与陆西白平时的武力不成对等,想来是中了七香散的缘故。但是现在他反而像是没有事情一样,又或者说,他此时施展的武功要比平日里更加精进和可怕。
他就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样。
“西白!陆西白!”陆浣晨喊他,但是他却不应,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
陆浣晨也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任陆西白继续下去。反倒是西山金煞一方坚持不住,音魔已经重伤倒地,唯有言佬坚持着。
陆浣晨害怕起来,这种害怕也是从未有过的,即便是在久远的过去,她被那个男人杀掉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这种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害怕。
陆西白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不是一刀致命给个痛快,而是戏弄一般地杀戮。没错,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然像是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直到对手不堪重负,才肯赏下最后一剑。
他将剑从言佬身体里拔出,这个战场上最后一人也倒了下去。
陆浣晨莫名地开始觉得紧张起来。
陆西白转过身来,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什么也没有,又或者是隐藏得太深,总之这样的眼神,很难让人不感到危险。
“过来。”他朝着她伸出手去。
陆浣晨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努力忽视掉对陆西白的那份恐惧,扶着台阶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的小腿颤抖得厉害。
“你在怕我?”他静静地注视着她,语气平淡,任凭是谁也看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没有。”
“你说谎。”陆西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诡谲,又意味不明。
他的压迫感极重,陆浣晨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根本说不出来任何违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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