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后,杨潇把留下的活口弄到外头,找了把锄头,在后院挖了一个坑,三个死人丢进去,一把火烧了潘嫂家的院子,等火势蔓延开来,大声喊叫失火了,把街坊邻里都叫起来灭火,他自己带着活口悄悄撤退。
这一带以前因为火灾烧掉了不少房子,那之后,每家每户都留有防火道,潘嫂的家烧得精光,邻居倒没有受到牵连,火势凶猛,救是来不及了,邻居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墙倒屋毁会为一片废墟,为潘嫂母子感到惋惜。
杨潇把活口带到僻静角落,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打在那人穴道上,黑衣人猛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不明所以的摸摸自己的头,转身朝潘嫂家一路躲闪奔了去,看到火光冲天的场面,不知所措的站在转弯处。
又像是猛地惊醒过来,除掉黑衣黑裤蒙面巾丢弃在一角,拔腿往东跑去。
杨潇留下他当活口,自然是想要他带着自己找到他们的老窝,一路小心跟随,发觉身后有人跟着他,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他发现跟着他的是卫虹,假装没有发觉,专心盯着前面上了当的活口。
那人一路上小心避开热闹的街口,小心谨慎的四处张望,最后在孟州知府衙门的后院翻墙进去,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杨潇深感意外,难道这件事跟孟州知府有关?
卫虹从后面过来,站立在他身边,脸上跟他一样的惊诧表情,但随即想到了某层关系,也就不觉得惊讶了。
“走吧。”她转身率先离开。
杨潇听她的语气,似乎想要跟自己说什么话,淡淡一笑,身子跃起,跟着她走,两个人在屋顶上一起一落,一前一后到了熊五卖给紫鸢的宅子里。
杨潇微微一笑,瞧了眼隔壁的宅子,正是他租下来暂时安身的临时住处。
卫虹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语气不善的问道:“既然你说你不是坏人,那么,请你给我看看尊容。”
“我是谁不要紧,卫虹姑娘,你觉得刚才那个活口翻墙进入知府后院,这件事是不是跟知府大人有牵扯?”
“我很有兴趣知道你是谁。”卫虹的身子像一道利箭朝他射过来,被他轻轻搁开来抓他蒙面巾的手,身子往后一退,武功不在卫虹之下。
天色暗下来后,紫鸢伺候元子浚睡下,在厨房里,当着老莫夫妇的面,跟孝勇说了一会儿话,随即也休息了,夜里的天气寒冷,她心里惦记卫虹,希望她所猜想的事没有发生,卫虹好早点回来。
以卫虹的身手,大门就不用给她开着了,房间的门没有关上,找了个凳子给堵上,打着哈欠,熄了灯,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孝勇在厨房里跟老莫夫妇又说了一会儿话,也都各自安歇,老莫进房的时候,还在嘀咕,卫虹到底会不会回来?
老莫夫妇是元西周派来监视元子浚的,孝勇是知道的,所以,等他们熄灯后,他躲在他们屋子外头偷听,想知道他们对于自己的出现有什么要说的。
老莫倒是压低了声音猜测他的来意,被莫婶训斥了一句,主子的事,他们当下人的别管了,再说了,什么事都禀告老爷,他们也没什么好处,老莫想了心里,也对,唠叨了几句,不一会儿就没有声响了。
孝勇正想回屋,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神情一震,是从元子浚那边发出来的,忙身子一闪,朝那边飞驰过去。
他从下面奔过去,有道人影从屋顶上闪过,落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黑衣人动作娴熟的撬开门,到了里屋,用点穴的手法让老莫夫妇陷入昏睡中。
孝勇在他进去以后,悄悄靠在一旁的木柱上,屏住呼吸,眼睛里写满了震惊,等他关上门,朝着自己睡的客堂后门摸去,他身子一闪,落在那人身后。
“浚少爷,在自己家里,何必偷偷摸摸的。”
黑衣人转过身来,惊讶的看着他。
“您这是要去哪里?”当他发现紫鸢被人点了穴,急忙去元子浚的房间,发现床上没人,折回来发现黑衣人正在老莫屋子里,瞧这身形,不就是元子浚吗?
既然被揭穿了,元子浚撤下蒙面巾,不屑的看着他,“你怎么不在屋子里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孝勇的心里那是万马奔腾啊,元子浚竟然会武功,这个事实让他真的是想大哭一场,他还想着卫虹不在,他得多惊醒点,好好保护他和紫鸢,谁知道,这位少爷压根不需要自己保护,能上天入地,武功不在他之下。
“浚少爷这副打扮是要去城里找卫虹吗?”跟着杨潇这么久,孝勇自然不会露出心里的变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神情恭敬,没有半丝的取笑,“浚少爷会武功的事,大概也瞒着卫虹姑娘吧。”
瞧他娴熟的把老莫的房门撬开,经常这么做,才能这么快就得手。
“要是让卫虹知道,她不得撇下我独自闯江湖去了。”元子浚一脸懊恼的看着他,为自己心里失算感到无限的后悔,要不是担心卫虹,他也不会没有摸清他武功底细之前就先把自己的老底给揭穿了。
“夜已经深了,浚少爷就算能赶得上关城门之前进去,您这副打扮,人家守门的士兵还不把您给抓起来审问一番,依我看,浚少爷还是换身衣服再走不迟。”
“都是白衣服。”元子浚嫌弃的看着他,“卫虹一眼就认出来了。”
“浚少爷觉得您这个样子,卫虹姑娘就认不出您了吗?”他才认识他多久,一眼就能辨认出他来,何况是跟他日夜相处的卫虹,“孝勇的意思,浚少爷应该相信卫虹的能力,您还是回屋睡觉吧。”
“不行,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在外头过夜过……”话说了一半,想起卫虹走镖的日子自己也是辗转难眠。
“卫虹去京城的时候,浚少爷也在每天担心吗?”孝勇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在孝勇看来,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元子浚恼火的瞪着他,压低了声音,生怕把点了穴道的人给吵醒,他可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他的终极秘密,“能不担心吗,她头一次离开我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你知道我小时候坐马车回京城省亲,走了多少天吗?从她离开,我扳着手指数日子,天天盼着她早点回来,去京城我是没有办法跟着她,这会儿她在城里,我能不跟着去吗?”
“浚少爷爱护卫虹,孝勇替卫虹感到高兴,浚少爷既然想去,那就换一身衣服,孝勇陪您走一趟。”孝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到他屋子里去换一身行头,就这样进城去,不把他拦下来审问才叫怪了。
“你留下来,好好护着他们三个,老莫两夫妻虽然是监视我来着,也不算大凶大恶之人,今天晚上我总觉得有点不安,一定得找到卫虹才好。”
跟着孝勇进了他的屋子,不一会儿换了一身简朴的灰色袍子,看起来倒像个行色匆忙的家仆。
孝勇送他到院门口,目送他离开,才要转身回屋子,元子浚折返回来,落在他跟前,一露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浚少爷,您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孝勇知道他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微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包括对我家主子也不会说起今天晚上的事。”
“是我元子浚会武功的事。”元子浚岂是好唬弄的,不会说今天晚上的事,但是,能说他会武功的事,不是吗?
瞧他一脸算计的奸笑,孝勇只觉得头皮发麻,什么病秧子少爷,全是骗人的,这个人绝对是聪明之极的腹黑男。
“那是自然,浚少爷会武功的事,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了。”他信誓旦旦的说道,不能跟主子说,也行,以主子的聪明,会发现的。
“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我这武功,是跟我师父学的,刚开始的时候,老莫他们的穴道是我师父给点的,到后来我学会了点穴手法,就我来做,这些年,晚上学武功,上午睡懒觉,下午跟着老师读书习字,也是很累的。”
一脸很辛苦的表情,拍拍孝勇的肩膀,让孝勇瞬间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自己的头上压下来,觉得身体沉重了许多。
“孝勇不会跟第四个人提及浚少爷会武功的事,绝对不会,当然,惊讶之后,还是替浚少爷感到高兴,本以为浚少爷的病是装的,浚少爷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浚少爷的武功这么好,夺回属于你的东西,指日可待。”
“我一直在等待那个时机,现在,这个时机到了,正好,你们都聚集到了我身边,是我干大事的时候了。”元子浚一咧嘴,嘲弄的笑道,“我走了,顺便去元家大宅溜达一圈,卫虹不在的时候,去过两次,以后,能经常回去溜溜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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