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千般不舍,她还是挥挥衣袖,告别银若,败在了她的眼泪之下。
应了卫虹的请求,去孟州帮助元子浚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孟州元家,在这座与晋国交界的交通要塞苦心经营了七代,祖上与皇室的一位王爷还有亲属关系,随着朝代更迭,与皇家的关系越来越遥远,但是,憾不动元家孟州首富的地位。
到了元西周这一代,元家的产业扩展到了各行各业,达到了一个顶峰,元家的子子孙孙也开枝散叶,人丁兴旺,但是,在齐国,嫡庶分明,元西周的嫡孙只有一个,就是从小被隔离在外的病秧子元子浚。
元西周有七个儿子,活到现在的只有一个,最小的儿子元墨轩,最受他宠爱,可偏偏这个唯一仅存的儿子庶出,妾室所生。
他五十岁的时候,迎娶了一个十八岁的正房夫人,可惜,这位夫人肚子不争气,三五年的不怀孕,休了以后再娶,还是怀不上,连娶了三位夫人,一个都没怀上,他也只好死了心。
嫡子是生不出来了,只好在嫡孙上打主意,可惜,元子浚的爹也是不争气,不但没有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生下来,没几年的功夫,撇下美貌的妻室,两腿一伸,比他还要早去见阎王了。
有时候,元西周一个人面对祠堂里祖宗牌位,心里免不了在想,是不是祖上没积德,才落得如今只有红家血统的元子浚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嫡孙。
有的人,到死的时候也不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是错的,元西周为了元家的家业,昧着良心做了多少错事,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他不喜欢元子浚,但是,元子浚初一十五都会回到大宅给他请安,风雨无阻,即便是病得奄奄一息,也会让人抬着过来。
嫡孙像个嫡孙的样儿,但是,当祖父的却一点祖父的样儿,还暗示着名下十几个孙儿跟元子浚对立。
红婉如从红家带来丰厚的陪嫁,她死后,这些陪嫁原本是属于元子浚的,但是,在元西周的默许下,这些东西都被元子浚的爹占为己有,当爹的死了,该还给儿子了吧,当祖父的人霸占了去。
如今的元子浚,吊着一口气,住在元家在孟州偏僻角落的别院里,卫虹是他贴身丫鬟,忠心耿耿,身边还有一对老夫妻帮忙打打杂,元西周根本就是想要元子浚快点死掉。
可是,偏偏元子浚这个病秧子就是吊着这口气,硬是一年年的撑了下来。
京城离孟州千里之遥,紫鸢答应银若去孟州帮她表兄,她心里想着总归再让她跟主子相处几日吧,谁知卫虹次日就弄了一辆马车来,把她丢进马车,顺手把银若给准备的包裹一起丢进去,二话不说,直接驾车离去。
紫鸢又气又急,小时候相当羡慕卫虹会武功能保护主子,没想到她长大后竟是如此粗鲁,当下就在马车里把她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卫虹不理睬她,像是火烧屁股一般,赶着马车就出了凤凰城,朝着孟州而去。
这一路上,两个人扮作兄妹住店打尖,倒也没露出破绽,就是紫鸢对卫虹的态度实在是冷淡的很,独处的时候,免不了对卫虹一阵冷嘲热讽,卫虹从不理睬她,紫鸢有时候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不絮絮叨叨,恨恨瞪她一眼,不做声。
她们是在银若大婚前九日离开凤凰城的,卫虹是着急回去,一路上也没耽搁,马车走了二十天,终于到达孟州境内,她也暗中舒了口气。
从风景优美的景山绕过去,远远看到了孟州城雄伟的城墙,她的心里暗暗舒口气,一路上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还给主子带回来紫鸢,有了她,她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
她们没有发现,从第十二天开始,有个人一直悄悄的尾随在她们后边,第十五日的时候,变成了两个人。
孝勇一身淡蓝色的袍子,神情放松的与一脸冷漠的杨潇骑在马上,接到杨潇的飞鸽传书,他刚刚把郑秀安全送出关外,信中要他去孟州找他,他算了一下日子,在半路与他会合,算错了杨潇的脚程,一路从孟州方向寻来,在路上跟卫虹错身而过,不知道紫鸢就在马车里。
不一会儿就杨潇遇上,两个人一路上小心的保护着她们终于到了孟州地界。
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孝勇对杨潇来说,是最亲近的人,比杨濯还要亲近,他可以把很多话告诉孝勇。
母亲去世的那晚,杨濯和杨曜当着所有人面痛哭流涕,他握着拳头死死忍住眼泪,直到回到他院里,在孝勇的面前,把所有隐忍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所以,这一路,孝勇直截了当的问他,就这么喜欢紫鸢这个丫头吗?
杨潇并不隐瞒,点头,但是,没有回答他,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紫鸢是什么时候起竟能让他有这么大的改变,为了追她,他竟然不顾父亲会大怒,留书离家。
杨家的规矩,父亲的权威不容置疑,这一次,他不经过父亲同意就这样离家,说是为了创业,恐怕,留给他兄长的是一堆麻烦。
“孝勇,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我为什么会喜欢紫鸢。”
孟州的天气比京城暖和的多,一身雪白的袍子在山风的吹拂下,黑发凌乱,却让杨潇菱角分明的脸更加英俊,他的语气不再冰冷,充满了宠溺的温柔。
“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这个女孩是属于我的。”
“我也觉得她跟你很相配。”孝勇笑吟吟的看着他,看着他充满柔情的脸庞,真是好奇怪,对一个小女子动情,能让他有这么大的 改变,他竟这样毫无顾忌的在他的面前展露他的温柔,他不禁有些妒忌。
“我以为我已经了解了你所有的情绪,现在看来,我还没有全部了解。”他的话语里有一丝丝的羡慕,什么时候,他也能遇到他喜欢的女孩,也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来。
“在遇到紫鸢之前,我已经死心了,等着大哥婚后,父亲给我指一门亲事,两眼一闭,跟迎娶回来的女人相敬如宾就是,遇到了紫鸢,我决定要守护她。”
“是啊,夫人给未来媳妇的镯子你都送给她了,紫鸢还不知道她戴上手的这只镯子可是我们夫人平生最爱。”孝勇的笑容里有一丝期待。
那只银镯子暗藏玄机,他要是能亲眼看到主子亲自将玄机解除掉,让镯子恢复原本的样子,紫鸢会露出如何惊讶的表情来。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杨潇仰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朝孝勇笑问道:“我已经成了杨家的不孝子,还把你叫了来,你也成了叛逆,后悔吗?”
孝勇哈哈一笑,一摆手,豪爽的说道:“我打小就是你的人,你到哪里,我到哪里,什么时候你不想要陪在你身边了,我也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守护你,这是我对夫人的承诺,你似乎也对夫人承诺过,一辈子把我带在身边。”
犹记得,五岁的时候,夫人在城外的别院里要他们对着明月跪下,对她起誓,一辈子不离不弃,小时候不懂夫人的意思,长大后,隐约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对他们明说的缘由。
“所以,即便你要责怪我,我还是选择让你跟我在一起。”
孝勇点了点头,笑道:“我想大公子肯定被你气得跳脚,竟不对他说一声就留书出走,不过呢,既然你说要到孟州创业,我们就在孟州闯一闯,在元家的地盘上,我们说不定就闯出了一片天地,让老爷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想要惩罚你,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谁让我家主子这么能干。”
“我们走吧,搞清楚紫鸢为什么会跟着那个叫卫虹的人到孟州来,我带来的银票先去兑换成现银。”杨潇调转马头,追着卫虹的马车朝着孟州城进发。
孝勇拍了一下自己的胸,里面是杨潇从杨家带出来的几千两银票,这钱是他赚的,自然可以自由使用,只是,他私自离家,老爷应该快被气死了吧。
主子这人,平日里不拘言笑,能力摆在那里,但是,不讨老爷喜欢,平日里老爷表扬也是表扬大公子如何如何了得,不过这一次,大公子大概也会被骂。
杨家家规甚严,杨潇留书离家,一声招呼都没打,杨贺老爷自然是气得半死,在自己的院子里拍桌子破口大骂,也不管新媳妇端着茶在门外站立了半天,更不管长子这才新婚燕尔,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好好管教弟弟,杨家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子来。
杨濯心里有气,倒不是气自家弟弟,气老头子就管着自己的颜面,一点不心疼弟弟这是追求他的幸福去了。
心一横,不管老头子怎么骂,陪着笑脸说好话,心里暗想着,等他当了爹,绝对要温柔的对待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像老头子这副大家长高高在上的模样。
杨贺气归气,次子自幼不善言语,跟他沟通甚少,但是,他有能力在孟州创业,所以,过了几天也就作罢,嘴上说着就当没生过这个不孝子,暗地里示意杨濯送些银子去孟州。
孟州,那可是油水超多的边境之地,要是老二在孟州立足,等于给杨家的生意开拓了新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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