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划破了。
螭泽哼哼两声,意思好像在说是你自己弄的,不要怪我。
“喂,那妖怪是什么来头,裴旻怎么可能中招?”
食指侧面半指长的破皮划伤,一条血线浮出,秦音没心思管,任凭黑蛟攀着她手腕,爪子搭在手背,细舌如饮琼浆玉液一样在伤口上吞咽吸吮。
“够了,够了……问你话呢。”
他的口诞对她来说有愈合伤口的作用,但这样呲溜呲溜趁机吸血,如果不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角,这蛟又不知要放纵到哪里去。
螭泽恼怒低吼,还是叫他“螭泽大人”听起来舒服,不过看在吃到许久未尝的味道份上,他还是可以稍微宽容一点。
螭泽舔舔嘴角,满不在乎:“那道士已经不在阵法中,也不在此处。”
秦音目露惊讶,看看周围发黑的天色心里慌乱:“那他在哪里?他是和妖怪打输了么?”
螭泽幸灾乐祸:“肯定是中了美人计,我早就看出他是个淫道士,只要漂亮女人嘴上哄哄,他就暴露本色……”
秦音打断:“少胡说八道!你都说他不在这了,还能中什么计,那他在哪儿?”
蛟尾不悦地收紧,在她手腕上勒出一圈青紫。
螭泽冷冷道:“难道我会骗你?”
天色已完全黑下来,手臂上黑蛟的眼睛发出冰冷的淡金色光。
无论看过多少次,第一眼总会被这兽样眼睛冷不丁吓一跳。
她知道螭泽一路老实懒散的原因,这蛟在外惹了无数祸,现在又是虚弱形态,裴旻在一旁,无论哪个仇家找上门来都要顾忌青云道士,虽然待在她身上有些屈辱,但也换取了安稳修养生息的好处。
裴旻一走,捆仙绳只有一根,保不齐这蛟的仇家暗中窥伺已久,冲上来让她做个冤死鬼,若要让螭泽跑了,万一裴旻真有意外,无量山路途遥遥,寻常人哪里晓得什么剑阵方位,她一个人过去也极易有变数。
秦音软下语气,轻声说:“咱们在这儿呆一晚,明早回城重新雇一辆车,旁边城外有座大观,我们去那儿等等。”
“哼。”
“喂喂喂!不要咬……”
秦音手臂一痛,这蛟趁机报复之前抵他嘴的仇,虚咬着往外拽她的肉,牙齿没使劲咬,不出血,但让她疼得抽气。
她去揪他的角:“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
“嗬——”黑蛟朝她哈气。
秦音一手勉强制服住他,一面张望四周,她身上带着的火烛燃烧不了多久,也不知林中是什么情况,只好先围着那倒翻的马车走了一圈。
一面木厢挡板倒下正好搭成个叁角空间,里面空间正好容她一人躺下,比起未知的树林,在这里睡一觉倒还不错,敲敲其他地方,也够坚固,秦音撒了一圈驱虫药粉,慢慢钻进去。
“哎呦——”
黑蛟在扯她的头发。
螭泽饮了血,正是心浮气躁,这会子终于没有臭道士在场,他一时兴奋得沉不下心。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蛟立即变得张狂,秦音心里感知这一微妙平衡,行事上不好如从前那般仗势欺人,可面上还要维持厉害样子,如果让他看出她的示弱,更要踩到她头上了!
秦音警告:“我困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螭泽冷嘲热讽,越说越恶毒:“去破观里有什么用,臭道士定是被女妖勾走了,亦或是死于非命,魂魄回了青云山,只等不久全天下的道观为他发丧……”
“闭嘴!”
秦音捂住耳朵,不想听他聒噪胡言,更不愿意听了他的话就开始胡思乱想,不会的,木头一样的裴旻怎么会被女妖诱惑呢,许是青云和那妖怪有些渊源,可他刚刚在车上并没有出手不是么……
螭泽踢了两下都没见她回击,只好悻悻安分下来,可心里那种无名之火却一直没熄灭,刚沉寂一会儿,他有事无事总动来跳去。
秦音铁了心不搭理,这么忍受着半睡半醒的,迷迷糊糊迎来了第二天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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