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倒出的茶水散发氤氲烟雾,隔着轻烟,风泽的面容模糊。
秦音在一瞬间想,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连他的面容都是陌生的,甚至,她不得已和螭泽绑在一起,所以他们现在该是仇家。
风泽没有回答,反而继续提起茶壶,虚放在八分满的茶杯上。
“你知道,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事,什么人能做什么事。春天播种,秋天就会收获,不能在夏天拔苗助长,也不能在冬天做春天该做的事,农夫当不了教书先生,教书先生挑不了扁担。”
“就像这茶……”风泽往下注水,“茶只能八分满。”
茶水与杯面平齐,晃晃悠悠,像一颗饱满的晨露。
风泽放下茶壶,“杯子承受的能力有限,如果强行加注……”
壶口往下倾,只是小小一滴水。
“哗……”水流如注倾撒。
风泽手指一点,若有所指,“不该拥有的,当然会反噬。”
“啊啊啊!螭泽抢了别人的内丹,你找他去!把我困在这里算做什么回事!”
黑蛟强行要进林子,道士想离开就离开,到现在莫名其妙换了个世界一样……
秦音猛得站起,“砰”撞到桌子,那杯茶完全倾覆,茶水顺着桌子往下流。
风泽笑道:“我希望你高兴。”
“不高兴!少故弄玄虚了!”
风泽故作疑惑神色:“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出去,我想去无量山,我想回家!”
“啊……这样……”
风泽以手托腮,“我帮你想想……出去么?在外面比不得里面。无量山么?如果去了,你是不会喜欢的。回家么?这点恐怕无法实现。”
他摊摊手。
秦音简直要气炸了,一拍桌子。
风泽笑得欢快,“狐狸的洞府,少有的福地洞天,不用这么毛躁。”
他气定神闲,她可受不了,刚要开口,怒火堆在胸口,秦音忽然觉得头脑眩晕,四肢发软,耳鸣声不止,抚着胸口坐下剧烈喘气,手伏在桌上,脑仁炸疼。
风泽贴心地倒了杯水推过来,没有再说话。
秦音猜想自己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她接过那杯温水,沾在嘴唇,居然觉得烫。
秦音抱着杯子暖手,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不能再情绪激动,把水一点点喝下,待无力和眩晕感过去,体力才慢慢恢复。
隐秘的不详预感在心底生发,秦音呆坐着,没人能比自己更清楚自身的身体状况。
风泽默然,过了会儿,他朝秦音眨眨眼:“我那弟弟并不省心,但这时,你可以好好治治他了。”
秦音无语,您也知道您弟弟什么德行,说这话是故意噎她的吗?
风泽朝人招手,“陛下摆驾玄青宫。”
秦音瞪眼,又来?到底是才是老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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