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跟在他后面七拐八拐的进了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府院,秦音懒得分辨里面的仆人是人是妖,她跟着他,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坐下来喝茶。
没多久,突然有人送进一个大大的木盒,一打开,是件榴色宫裙和一套松排翠玉头面。
螭泽低头翻转玩弄手里的茶盖,道:“去换上。”
秦音左右看看,发现没别人,指着自己问:“是在说我?”
螭泽把茶盖一磕,不耐烦道:“不换就拿出去烧了!”
“噫……”秦音抱着盒子,一溜烟跑去洗了个澡,在侍女帮助下梳好发髻,上了淡妆。
镜中的她云髻峨峨,眉蹙春山,眼颦秋水,秦音轻轻抿上胭脂,觉得自己的脸变得更美了,上妆之后更显份风流媚态,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螭泽在她后面坐着,他抬头看到镜中秦音的脸,一愣,正好对上镜子里秦音的视线。倏而,他飞快地移开目光,起身踱步,似有些烦躁。
秦音慢悠悠地戴上花钿、步摇、耳坠……轻哼一声,心道那条蛟太没有风度,等人化妆就有这么烦么。
门外一声声通报声传来,螭泽交代她:“你在里面不要动。”
秦音坐在青纱笼帐后的镂金软塌上,她看到外面人影绰绰,一个白面长须的中年男子在和螭泽寒暄。
螭泽瞥一眼里面,对男子无奈说道:“齐先生有所不知,我夫人最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在池掌柜那见了那物,硬是要买,可池掌柜怎肯割爱?您看……”
齐先生一拍大腿,忽低声说:“巧了!我家那位也是!我这好不容易得了一片,她还是不知足,唉……”他长吁短叹起来。
螭泽轻咳一声,他也压低声音,有些不自然道:“实不相瞒,我家夫人别的没有,钱最多。我先前做了些营生,没做成事,后来有所感悟,人活一世,还是有个知冷暖的人重要,现在天天有夫人作陪,我念她辛苦,她总有个喜爱的物件,我怎能不替她多想呢?”
齐先生听了连连点头。螭泽的声音更低,“齐老兄,若要买得来,这钱肯定是我夫人出,我就寻个物件,这差事我若是办不好,我……唉……”
齐先生顿时与他相见恨晚,“对!对!我都不知道被骂多少回了,天天看着我媳妇和岳丈家的脸色。”他把袖子一挽,露出上面红色深痕,神色愤愤,“你看看,我就是昨天把水温弄凉了些……唉……”
原来是赘婿啊,秦音听着两个人在外面嘀嘀咕咕,心里终于明白螭泽是想演什么戏了。她轻咳一声,外面瞬间安静。
齐先生悄悄朝里看去。一双纤纤玉手将青纱掀了起来,露出个身着华服妍态的美人,她上前两步,一颦一笑,摇曳生姿。
螭泽迎上来,言语带笑,“夫人。”背对着齐先生的脸上尽是怒态。
秦音扶了扶头上的步摇,似嗔似笑,“怎么还没好?”话落,她那张娇艳芙蓉脸变色,抬手抄起案上的香炉,猛向螭泽脸上掷去。
“啊!”螭泽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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