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低沉嘶哑,与他记忆中的明快大有出入。
宋远哲:“高铁晚点了,我可能有所延误。”
“好的,我在这里等您。”
宋远哲在昏惑的傍晚回到办公室时,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直站在外面。已近初冬了,寒风吹得她的小脸煞白。
“不是有接待室吗?”一瞬间,一股莫名的心疼击中了他,“怎么一直在这里等?”
欧野泥强打精神,“没事,也就一小会儿。”
不是的,她等了很久。
求人办事,最害怕的是宋远哲挂完电话就忘记了与她相约的这回事,她会就此错过这根救命稻草。
引欧野泥在办公室内坐下,宋远哲发现她不仅是声音,连模样也有所不同。
怎么说呢……五官比之前的钝感更加舒展,仿佛是孩子突然长成了少女,过去稚嫩的面容突然在回忆中变得模糊。
原本只会让宋远哲生出对后辈呵护之情的欧野泥,此时因为落魄和经历风浪而变得成熟,让宋远哲好似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我想请师兄帮我一个忙。”欧野泥开门见山。
宋远哲微笑:“是什么忙?”
“希望您能给我一份工作。”
她最近问过很多家单位,虽然同意录用她,但没有离职证明的情况下都不予接收。在她所有的同门里,能指望上的也就只有宋远哲了。
在这种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境遇下,欧野泥其实已经脆弱到了极致。
就算是宋远哲当场要求她以露水情缘来换取这份帮助,她没准儿也是会同意的。
人在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最后那点底线是可有可无的。
所幸的是当时宋远哲那点微弱的心动并不足以让他提出人情债肉偿,他只是想要帮这位小师妹一把。
而像欧野泥这种脱缰的野马,一旦从元气大伤中稍微恢复过来,与此同时回归的就是强烈的个人意志。
出于对自己未来择偶负责的谨慎态度,当宋远哲在长久的相处中对欧野泥积累起了充分的意向时,发现她已经不如最开始守备薄弱时那般容易攻入。
那个会在工作时突然出神,情绪偶尔崩溃,背地无人时偷偷抹眼泪哭泣的欧野泥,渐渐成长为了连她他也无法完全看透的模样。
宋远哲知道她还很年轻,那种面对命运奋起一搏,无惧成败的磅礴生命力令人动容,无可避免地会吸引到其他男人。
他曾观望,犹豫,暗示,动摇,踌躇着是否要跨越他们之间那道岁月的长河。
阮帆消失后,又有相意无出现了,宋远哲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出手,就会丧失掉仅存的机会。
欧野泥如今位于一生中迄今为止个人可支配流动现金的巅峰,满脑子里想的就只有一回事——
如何才能有更多的钱?
之前买了她领带夹的那位“xiangyiwu”又在转鱼上给她发来了消息,“小姐姐,你的那个K金皮带扣我也很喜欢,卖吗?”
“卖。”眼下正是搞钱的时候,除了不出卖肉体,就算是让她把灵魂称斤卖也是可以的。
“我也买了你好多回东西啦,这次见面交易的地点我发给你。”
欧野泥看了看地图,离市区约莫有10余公里远,好在正处于她回乡下看望姥姥的路上。
奉阳炎之命,阳贝贝已经先开车运了一趟东西回去了。
欧野泥准备到时候先乘坐城乡公交车到达目的地,再让阳贝贝来接自己,走完剩下的二十公里路程。
算一算时间,连上送货和路程损耗,还能赶得上姥姥家晚餐的饭点。
从公交车下来之后,欧野泥顺着手机导航和路口指示牌,来到了一处别墅聚集地。
在周遭都安静得有如坟墓的屋群烘托之下,其中一栋音乐喧嚣,锣鼓闹腾的别墅就显得尤其一枝独秀。
要不是因为这次送货,欧野泥还不知道在疫情的管控之下,闲得没事干的富二代了是如何找乐子的。
他们没办法去娱乐场所花天酒地,又不好在满是老人和儿童的小区内彻夜蹦迪开趴,干脆一连几天都在市郊无人造访的别墅里面肆意玩乐。
此时太阳已渐渐有西落之势,青年男女叁叁两两地在私人泳池打情骂俏。
一个年约叁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笑嘻嘻的走到欧野泥面前,“小姐姐,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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