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欧,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你以后飞黄腾达了,也别忘了常回家看看。”
当欧野泥跨出倍江医院的大门时,天已经彻底黑尽了。
三个人都饥肠辘辘地饿了一下午,在街边巷头胡乱吃了点东西,都一致同意在倍江市先住上一晚,好好修整一下,避免星夜兼程地疲劳驾驶。
在一家临江的酒店大堂里,相意无刚掏出了信用卡,阳贝贝就赶紧对他说。
“哥,咱们三个人要一间三床房就行。”
相意无:“之前在姥姥家的时候,你不是说需要一点独处的个人空间吗?”
跟相意无认识的时间稍微久了些,阳贝贝对他的态度也越加亲和,渐渐的就没有把他当做外人看待,发自内心的想要为他多省两个钱。
即便相意无并不需要。
阳贝贝认为自己很懂事地成长了,“没关系,今天开车过来我也累着了,晚上铁定睡得很死。你就算鼾声如雷,我也听不到。”
相意无笑着摇了摇头,“小贝,有些钱是不能省的。”
他心道今晚上要当真发生点什么,可就不只是鼾声如雷了。
再说了,爱护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是成年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两间大床房,”相意无将信用卡递了出去,“至少让你姐姐好好休息。”
阳贝贝在双人大床房里玩了一会儿手机,感觉眼皮越来越困倦,却始终没有听到相意无回来的动向。
他心想着相意无应该还在姐姐的房间忙着安慰她,兴许待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于是阳贝贝丢开了手机,用被子蒙住头,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阳贝贝以为相意无在欧野泥的房间中,欧野泥以为相意无在阳贝贝的房间中。
然而此时此刻,他既不在阳贝贝的房间中,也不在欧野泥的房间中。
欧野泥躺在宽阔的床上。
临江的夜景于本该光辉璀璨,让人心旷神怡。然而她哭得浮肿的眼睛只能勉强撇开一缝,映出窗外各色模糊的灯影团团。
她很累,有一种精力竭耗的疲倦,不止是全身的筋肉,就好像连心气都溃散了。
身躯累得不能动弹,思想却仍然跳跃性的混杂着似乱麻,让她迟迟无法入睡。
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一声“滴”,随即咔嗒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了。
“是谁?”欧野泥出声问。
“是我。”她听见相意无的声音,心中不知怎的,竟稍稍沉静了下来。
“睡不着,”相意无提着一个口袋走过来,“还在为失去的30万而心痛不已?”
他一语言道破了她心中的挣扎痛苦,欧野泥低低喃语:“你怎么知道?”
相意无微微一笑,就算欧野泥保住了剩下的50万,但对于守财奴来说,为之付出了心血和拼搏奋斗的地方不仅没有收获到任何的收益,反倒要将自己所得收入全部交回,甚至还倒赔了一坨进去。
哪怕问题解决了,这30万的损失以及流逝的时光,在欧野泥的心中也是永远不可能愈合的伤痛。
“你今天能过来……”其实对她是意外的惊喜,“真的谢谢你。”
相意无将椅子拉到欧野泥的床边坐下,眼眸低垂,“我本希望能够帮得上你什么忙的,但是很遗憾。”
在她没有与他钱货两清之前,他曾经在心中想过,那笔钱也许会帮欧野泥解决这桩陈年旧案。
很显然,欧野泥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做出了选择,没有任何男人能当她生命当中的救世主。
就算是他也一样。
这对于任何一个本曾经有机会能够达成这个目标的男人来说,都并不是一件令人精神鼓舞的事。
“我仍然衷心为你感到高兴。”
哪怕他在她生命中所承担的并不是一个救世主和至关重要的人生导师位置,仅是一个配角和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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