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告诉贵单位,”平天下哈哈而笑,“因为当初她私自离开倍江医院,根本就没有征得我们的同意。”
欧野泥和倍江医院之间的恩怨看来不是叁言两语说得清楚的,而平天下摆明了是专程来找她的麻烦。
相意无神色未变,“我只知道劳动者具有择业自由,去往新单位工作,无须征得旧单位的同意。”
平天下看相意无还是倾向于维护自己单位的员工,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些什么实锤来,是无法求得相意无赞同的。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推到相意无的面前,“这是当年欧野泥同我们单位签订的劳动合同复印件,相教授请过目。”
相意无略略翻了几页,前面的都是制式合同,与一般医院的合同无甚两异,但翻到最后时,有几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如乙方(劳动者)合同期限未满而提前离开本单位,需提前一月提交离职申请,并征得医院同意,按合同约定缴纳足额违约金后,方可办理离职手续。”
平天下老神在在地支起二根手指放在颊边,似乎是在胸有成竹的状态中,下意识地抽起了虚拟的烟。
“她没有征得我们的同意,也没有缴纳一分钱的违约金,改头换名,跑到研究院和通荣医院来上班,不知道我这样说,相教授能明白吗?”
换名也许确有其事,“但改头又是指什么?”
平天下又从公文包的夹袋中拿出一张工作证,个人照下面写着一行自我介绍的小字,“欧阳妮,医师。”
这张工作照比杨宇发来的合照高清了不少,只要仔细一瞧,就能明白欧野泥运用现代医学手段,“微调”了自己的脸,让五官在原风格不变的基础上,组合起来却又跟以前大为改观。
“不管是改变容貌、姓名,还是工作单位,”压抑着心头受到的巨大冲击,相意无缓缓放下手中的工作证,“我始终坚信都是她个人的选择。”
自从欧野泥离开倍江医院,还像疯狗一样地反咬了他一口,平天下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恶气,不管对下属还是老友,都时常提起欧野泥这个忘恩负义的反面教材。
今天,他也不介意在相意无面前再诉衷肠一次。
“相教授有所不知,如果只是寻常的劳动者,想去哪里找工作都是择业自由,”平天下不知道已经把欧野泥的事迹向他人讲述了多少遍,每一遍都比上一遍更加的绘声绘色,委婉动人,“但我们在欧野泥的身上下了血本,可以说是倾全院之力,支持她的事业学业发展。”
“她是学费全免拿生活补贴的定向医学生,理论上毕业后只能去乡镇基础医疗单位。我们去大学招工时,见她和杨宇的表现实在优秀,特意把她的档案从基层单位提出来,大叁就已经提前敲定了未来的工作,这是多少学生求而不得的?”
“本科毕业后,她刚来医院报道没多久,又考上了硕士研究生。我们坚信自己没有看错她的优秀,在她读书期间一直给予工资绩效发放。短短几年期间,她在我们单位的全力扶持下,从一个普通本科生,拿到了硕士文凭,中途还出国留学了一年。”
说到此处,平天下的声音渐渐愤慨起来,“谁曾想,她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人。硕士毕业后回来医院没工作几个月,就要求从医院离职。被医院拒绝后,还恼羞成怒,将倍江医院告上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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