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做好了随时死亡的准备?”
来自边城的无望冲得我四分五裂,思绪已然乱得不可开交。
“边城,我不是——你知道我多不想和你分开,可那时候我太想救她,一时之间……”苍白无力的解释最终总会在边城控诉的目光里烟消云散。
他沉默地,红着眼眶望了我几秒,伤口处理好他拿来剪刀直接将我的毛衣剪掉那只袖子,又将这半部分肩膀处剪开,等到为我穿
上衣服,他才用不知哪找来的一个夹子夹到上面好做固定。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毛衣……”
低声的抱怨却是被边城抓住了机会,“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人,你不照样弄伤了?”
我认输。
正想去够棉服,他一个眼神我就缩了手,只能够眼睁睁看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男女差别这一刻显现出优势来,男款大衣的宽大袖子可以让我受伤的胳膊自由活动。
“那你怎么办?你没有衣服穿了怎么办?”可边城外套里面只是一件毛衣,我看着都觉得好冷。
“我不冷。”
我逮住机会了!“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人,你不照样冻着了?”
边城不留情面的嘴角终于算是被我牵引出了一丝笑意,“不准抖机灵。”
“……喔。”没办法,这几天只能这样装一下小白兔。毕竟确实我有错。在进那个巷子前我保证了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他才作罢没有跟进去,最后我食言。
“那我们回家——诶,你抱我做什么!”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我横抱起,而他一脸责怪,无奈我的不理解。
“手受伤了,我没办法牵你。”虽然只是一只手受伤,可他不愿意冒任何的风险。他甚至比我自身更在乎我的受伤。
“以及,不要在这种时候使坏,不然伤好了后果自负。”
脸刷地红了起来,原来刚才我把围巾轻轻漏下去的动作他是有察觉到的,“那我不是没办法了嘛……”毫无意义的狡辩。
车速比起往常慢了些,自然是边城的谨慎在作祟。
未受伤的左手有意伸出去撩他耳后的碎发,不满的目光稍稍漏了些到我身上。“阿城。”
车正巧途径一处隧道,车内灯亮起,自始至终边城都没有应我。
仿佛又缩回那具不苟言笑的硬壳中。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边城。沉闷的氛围让我有些压抑,于是便生了恶作剧的破坏心思。而只余下一只手可作乱的我,最终也是掀不起任何打破僵局的波澜,情绪中的星点愠意似车外擦过的寒风,一晃而终。
手指按上播放键,上次我在边城车内播放的音乐又继续了它的使命。
边城自始至终不望我,我却分秒不挪开自己搁置在他身上的目光。精致的侧脸,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往我脑中印上“鬼斧神工”四字。可平日里总爱朝我浅笑的唇,此刻却是紧闭着,让人望了心生退却之意。一盏盏隧道照明灯不间断地在边城脸上落下残影,又很快被吞灭,落寞的涟漪始终是他眸光晃动的主色调。
“不打算理我了吗?边,城。”
这句话是不带有期待说出的,并非笃定了他的缄默会坚定下去,而是心中隐隐觉得这个问题不会被辜负——在边城面前边忆有这种
特权,也该有这种认知。
“不是。”嗓音是有意无意地压沉,伴着顷刻间有些沉重起来的呼吸,所有欲言又止在他喉间露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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