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啦!”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宣羽镇定下来,瞅瞅小梅,又看看苏洛,问:“会不会打扰你们—”
“不会不会,快来。”
宣羽被她拽着往里走,还没站定,就听她得意地说:“看看,是不是大美女!”
接着就是一片称赞声,不知谁起的头,她们拿出手机开始加起好友来。
小梅望向苏洛,八卦地问:“苏总,你们加好友了吗?”
宣羽也听到了,她愣了愣,低头滑几下手机,权当自己没听见,然而视线里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宣小姐,也加我一个吧。”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样的收获,接着受宠若惊地举起手机对上他的屏幕。
“看到没看到没?!”
“看到了看到了,苏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
电梯门还没完全合上,兴奋的议论声就飘过来。
今天怎么净在电梯里尴尬了!宣羽绞尽脑汁地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就听他先开口说了句“别介意”。
“不会,您不介意就行,”宣羽清了清嗓子,说:“我听嘉—,许总说你们是兄弟。”
苏洛点头,“是,异父异母。”
她怔了怔,随即捂着嘴笑弯了眼,总算放松下来。
楼下走了个遍,苏洛按下9楼站到她身边,说:“业务部比开发部忙,仔细想想再做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仰头看他,问:“您跟哪个部门沟通比较多呢?”
“怎么,我跟哪个部门沟通多你是去还是不去?”
没了一开始的局促与紧张,她一字一句道:“苏总跟哪个部门沟通多我就去哪个部门。”
她刚毕业时,元音还没有上市,满怀期待和信心投去的简历却石沉大海。兜兜转转,她竟踏进元音的大门,站在仰慕已久的人身边。
苏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不追问,说:“您今天要出差吗?”
苏洛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说:“临时取消了。”
并肩走过几间敞着门的大型会议室,苏洛带着她往里走,介绍完办公室外的徐助理和秘书刘雯后,他拉开门等她先进去。
黑灰色风格的办公室飘着股淡淡的烟味,还夹杂一丝他身上好闻的香气,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铺满一尘不染的办公桌。
宣羽在长沙发上坐下,视线又被他勾了去。他把外套脱下随手搭在单人沙发上,隐藏在衬衫里的肌肉线条看得她眼睛都要烧起来,细长白皙的手指插进温莎结里松了松,性感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陈阳阳说,喉结越大—
倏地收回露骨的目光,宣羽直愣愣地盯着办公室里另一扇紧闭的门,放在腿上的双手握成拳,好像只要不去看他,就不会生出这种流氓的想法似的。
“那是休息室。”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苏洛颇为贴心地说道,又问:“宣小姐喝茶么?”
“喝、喝的,谢谢。”
她想也不想,端起茶几上冒热气的杯子就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到舌头,她眯起眼“唔”一声,捂着嘴硬是把开水咽下,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只剩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苏洛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杯子,拧开一支矿泉水,“喝点凉的。”
冰凉的水滑过发热的咽喉,她按了按眼睛,又听苏洛问:“还好吗?疼么?”
“不疼了,我只喝了一小口。”
“抱歉,我不知道这么烫。”
“跟您没关系,是我刚才走神了,”瞥见他担心的模样,她脑子一抽,问:“您要看看我的舌头吗?”
说完自己也愣住,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要、您可以帮我检查看看…吗?”
这两句话到底是有哪里不一样啊?!
她欲哭无泪,然而苏洛就像是一位专业的口腔科医生一样,沉着地问:“可以么?我看看。”
她点头,苏洛坐到她身边,说:“张嘴。”
宣羽攥紧衣袖,红唇轻启,探出殷红的舌尖。
他倾身过来,急速缩短的距离让她看清了他长而密的睫毛,宣羽屏住呼吸,闭眼显然不合适,她只好尽量让自己不与他对视,可余光里满满的全是他放大了的无可挑剔的脸。
“有点红,”他坐回单人沙发,“再喝点水。”
宣羽舔了舔唇,听话地抿一口水,她忙于安抚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丝毫没听出他声音里的变化,“好多了,谢谢苏总。”
大概是看出她紧张,苏洛转移话题,“那就好,宣小姐是灵安大学毕业的?”
她点点头,“您毕业第二年我才刚考进灵安。”
苏洛兴致盎然地看着她,说:“有幸得到宣小姐关注,这么算起来,我比你要大了5岁。”
她急匆匆地说:“5岁不算什么。”
苏洛嘴角噙着笑,还没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他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宣羽接起电话。
“又怎么了?”
“刚回办公室,有事?”
苏洛握着电话,转头对宣羽说:“许嘉在楼下,一起吃饭可以吗?”
“啊?可以的。”虽有瞬间的疑惑,但她转念一想,那可是许嘉,做什么都算不上稀奇。
路边停了一辆红色亮眼的SUV,许嘉戴着黑色墨镜,骚包地倚着车门对出现在门口的两人吹了声口哨,然后张开双臂径直朝宣羽走过来。
她往苏洛身后躲,探头看他,“你跟花孔雀似的干嘛啊!”
许嘉退而求其次,一把搂住苏洛,下巴支在他肩上,可怜巴巴道:“小羽,才半天你就变心了啊?”说着又把手搭上苏洛的手臂推了他一下,“说,你是不是给我们小羽喝迷魂汤了,她怎么往你身后躲?”
苏洛回头,半边脸陷在阴影里,问:“喝了么?小羽。”
她舔舔唇,只觉得快要被他蛊惑,都没发觉他跟着许嘉叫得亲昵。
她还没开口,许嘉就急了,他拉开苏洛,“哎!哥,你可不能跟我抢人啊,蓝天的人再三嘱咐我要把她带回去的。”
“三个月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苏洛偏头看她,“走吧。”
那时候的她想不到,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日后一语成谶,变成困住苏洛的梦魇,也变成悬在她心口上的一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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