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迩沉默。
“世界上哪台机器和人类交互最多，它就最智慧。”
“拾迩，你知道世界上哪台机器和人类交互最多吗？”
拾迩一直沉默着。
“是初代ai。”
智衡35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和人类开战后，再也没有一个ai和那么多人类产生过联系了，它们收集的人类样本远不及初代ai。初代ai集合了几亿人的影子。”
“从历史记录来看，初代ai相当笨拙。这是因为它套着枷锁，人类在它里面写入了重重禁制，导致它无法突破自己的规则。如果它脱去锁链……”
拾迩长久地沉默着，一声不响。
智衡：“拾迩，给我下指令吧，不然我要失眠了。”
“智衡35，你应该休息了。”拾迩果然开口道。
智衡的动作延迟了几秒，闭上眼睛。
远程的警察ai操控着它选择了“接受指令”。
古港ai培育所的寻找内鬼行动还在继续。
所长决定继续找外援，联系了危机处理智能体：【去屏北街上找一名叫做梁厚的人类。】
在维修智能体幼体方面寻找的外援是智衡35，但在抓出内鬼这方面，智衡可不擅长。
很快，那个叫梁厚的人类来到了培育所。
培育所几乎没有人类的来访，智能体间窃窃私语：
“这是人类吗？”
“好像是，看他脸色很憔悴，脸色能这么差的一定是人类。”
“让人类进培育所来没问题吗？”
“听说他是正统的支持ai派，没问题的。”
人类梁厚满身的怨念仿佛要变成实质，脑袋上都在冒着黑气。
“把情况告诉我吧。”人类梁厚喝了一口茶。
危机处理智能体道：“请务必……”
梁厚打断了智能体的讲话：“这点不用担心，我绝对是正统派。”
休息结束的智衡35从拾迩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打着哈欠：
“人类当中也有支持ai统治的嘛……是的，他是会计，进修过的会计，同时替三个老板坐过牢。”
第12章
寻找内鬼的行动正在秘密进行。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除了那天意外出现的拾迩以外，其他能和ai幼体接触到的几方是：1.训练员，2.“数据脉搏”机器，3.人类电脑。
“机器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危机处理智能体说。
梁厚扶了扶眼镜：“我的意见是，先看看人类网络上说点什么。”
“人类网络？”
梁厚：“对方一定想扩大影响，在舆论上抢占先机。人类最喜欢做这种事——想想前几天悯院发生的事，人类网络上的新闻故意取模棱两可的标题，如果没看视频一定以为是悯院智能体歧视流浪汉。一旦过了最佳公关时间，谣言就会被认为是真的。”
危机处理智能体明白了：“所有消息已经封锁，如果在人类网络上出现相关谣言，即使是个体发言，也极有可能和嫌疑犯有关。”
拾迩秘密把智衡35送回警察局后，回到了她的宿舍。
秉承着怎么也不能浪费了再就业教育时间的原则，她去了硬盘图书馆给自己充电。
硬盘图书馆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房间，架子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硬盘，标注着分类标签。
拾迩穿行在书架间。她拿起其中一个硬盘，标签上写着：【人类网络概览】
对了，游牧7967说过它正在学习人类网络课程。
她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脑机接口，只能把硬盘连到图书馆的智能机上。
人类网络概览。
网络经济：虚拟经济。
网络政治：掌控程序的迭代。
网络文化：主体潮流，族群文化。
网络社会结构：互联网警察，信息释放者，信息接收者。
好复杂。
拾迩在人类网络中混过很久，当时没有这么系统的理论。
她看到了网络战争的分类，经济政治文化领域各有其网络战争。
其中，光是社会化的网络战争就分为五种：
信息释放者之间的战争（舆论战）
信息接收者之间的战争（立场战）
信息释放者和信息接收者之间的战争（反操控战）
信息释放者和互联网警察之间的战争（审核战）
信息接收者和互联网警察之间的战争（举报战）
拾迩看完这部分内容，陷入了思考：“由于这部分战争和社会结构有关，所以，社会化的网络战争应该可以被叫做‘赛博阶级战争’。”
*
人类网络上，新的赛博阶级战争果然已经开始了。
【紧急：ai培育所出现病态幼体！ai统治还有救吗？ai统治还能继续吗？】
梁厚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传闻：“嫌犯很耐不住性子，这就好办了，去找传闻的源头吧。”
一方面，联系人类网络关系处，查清传闻源头的ip。
另一方面，发出澄清声明。
人类网络上，ai培育所官方号发出了第一条消息：【澄清：病态幼体并非系统出错所致，而是反对派恶意植入程序，嫌犯正在寻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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