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觞的筷子差点脱手飞出,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喉口。这个时候该做何反应?当作没听到?这好像更矫情!这儿就他们两人,除非轩辕焕有自言自语的毛病,否则就是在跟他说话无误!
所以他真的发现了!?什么时候!?怎么发现的!?
曲流觞心里乱糟糟的,却还是得挺直背脊,强撑镇定地说:「君上……您叫谁呢…..?洛华不明白……」装傻!装死!抵死不承认!
曲流觞在心中不断催眠自己。轩辕焕的气味却飘了过来,即使不回头,曲流觞也感觉得到他已站在自己身后。
『啪』的一声,轩辕焕将一项物事抛在桌上,曲流觞瞥眼过去,瞳孔微微放大。
那是他的弹弓!
泥沙已经洗净,木头温润的纹理和色彩斑斓的弹绳显得十分吸睛,一见就知製作者的手艺纯熟、刀工精巧。
曲流觞的心脏砰砰乱跳。怎么会!!他分明扔在宫里最偏远的那座湖里,是怎么找着的……!?
他唇动了动,喃喃道:「这是什么……?」
轩辕焕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轻柔地把玩着曲流觞的长辫……亲密的举动、滞闷的沉默逼得曲流觞心惊肉跳。
良久良久,轩辕焕才开口:「朕也不晓得这是什么……这木头随处可见,但雕工可不马虎……那拉绳也是…..严驹暗访了许久,听说有人在某位宫女的头发上见到过……尽欢要不要猜猜是谁呢?」
不用猜了,就是那绑发的束带洩漏了他的身份!!有人见过秋水头上的发饰,透露给严驹,再从秋水怀疑到了自己头上。而且轩辕焕竟然连虚与委蛇也懒了,直接唤着他的名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曲流觞垂下眼,兀自作困兽之斗:「君上…..洛华…..自从大难不死之后,常常恍恍惚惚,有些奇怪的举动……君上所言,我当真不明白……」
轩辕焕轻笑一声,曲流觞的心脏跟着揪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发辫被拨开,软热的触感印在他颈后……
曲流觞身子都僵了。奇怪的是,那感觉并不像排斥,而是说不出来的……既虚软,又有那么一点点兴奋……
轩辕焕暖热的吐息拂过方才印上那处,嗓音低低:「是有些奇怪啊……从前洛华面对朕,总是规规矩矩地自称一声『妾身』,你却总自称『我』……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呢……」
曲流觞如遭雷殛。
他过去从不涉足后宫,根本不晓得妃子们如何自称。现在回想起来,的确那『无波娘娘』什么的,好像便是自称『妾身』……哇啊啊啊!!竟然会栽在这种小事!不甘心啊!!
他勉强扯动嘴角,乾巴巴地说:「这个……所以说……时常恍恍惚惚,指的便是如此……」
「原来如此……」轩辕焕如是说,口气却不像是真正被他说服,反倒像是有点心不在焉。曲流觞感觉到他的手掌顺着他的长发一路下滑,抚上他的腰……他一口气差点换不过来。
「那也无妨……洛华的身子放荡敏感,朕也甚为想念……」那手掌在他身躯四下游移,言语轻浮……曲流觞只觉一把无名火自下腹熊熊烧起。
这……色胚!变态!果然这家伙脑袋里就只装着那档事!他刚刚竟然还为了他的碰触而心悸……心悸个鬼啊!!!
「君上……妾身腿还伤着,实在不适合…….哇啊——」他才推拒到一半便突然被人打横抱起,吓得他不顾形象地惊叫出声。
轩辕焕将他从椅上抱起,走向床榻,放下他之后,身子随即压了上来。曲流觞手忙脚乱地推着他的肩,也顾不得什么宫中规矩了,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君上……我……」情急之下,『我』又出了口,但他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个单音—
眼前一花,轩辕焕的脸罩了下来,唇密密实实地封住了他。
一开始是震惊、惶恐……但是等到那微凉的薄唇轻柔地吮着他,属于轩辕焕的气息大量灌进鼻腔之后,大脑就好像瘫痪了一样,白茫茫的,什么也无法思考,只能顺着本能,张了唇,允许男人将舌头伸了进来,缠捲着他的软舌。
一直都是这样的……上辈子被他侵犯的时候也是……总是在清醒时感到悔恨、屈辱……但只要一被对方碰触,身子就像化作水、浓缩成蜜那样,一点也反抗不起来。
他得承认……一直到死前,他都怀疑轩辕焕让他持续服用着一些乌七八糟的药物,所以他才会在床上有那些身不由己的言行。但是……现在……又该怎么解释……?当轩辕焕的手掌揉着他的胸,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兴奋得微微颤抖。
太奇怪了啊……
简洁的太监衣裳,优点是方便行动,相对的,要脱也是相当方便—没三两下,曲流觞便已经被剥得精光,赤身裸体地躺在男人身下,与男人热吻着。
轩辕焕退开唇时,他甚至还痴傻地伸着舌,凤眼泪汪汪的,即使不看镜子他也猜得到自己是什么欲求不满的模样……不对!不该是这样!
轩辕焕的唇舌往下来到他单薄瘦弱的白皙胸膛,曲流觞则是总算想起如果让一切继续发展下去的严重性,急急挣扎了起来。
「君…上……等……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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