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萧之蘅的表姐林淑雯。
几人在打牌的,萧之蘅回了Y国后,在她表姐的搭线下,又迅速结识了新的圈子,几人的爱好都一样,玩牌无非就是一个开心,钱多钱少又是另一回事的,于是空着时候便约一起玩。
“不过是今天好,才赢多少啊,都没昨天的一个零头的。”
萧之蘅的好胜心强,输了便一定要玩到赢为止,否则不罢休的,昨天输得惨,于是今天早早喊了人出来玩。
“Frank,我有点累了,你替我玩一会。”
她喊了何之礼过来,自己坐一旁喝水休息。
“姐姐,你放假时候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也回家了,去林家找你都不在的。”
萧之蘅同林家的孩子多数关系都好,尤其是跟林淑雯,从小就爱黏着她一块玩。
“爬山嘛,我不是有跟你说的。”
“我知道你爬山啊,你爬得什么山,跟谁一起?你怎么都没喊我一起,你现在有新朋友了,就不跟我玩了。”
“你又乱讲了,我明明有问你去不去的,是你自己怕累说不要。”
说话的功夫,林淑雯犹豫着打出一张牌。
“爬山多没意思啊,我就不爱爬山。”
那摸牌的曾妍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爱爬,爬山太累了。不过我听说有人会一阶一阶地跪到山顶。”
“怎么可能,哪有这样的,要跪上去,皮都磨破了。”
萧之蘅不信。
“真有,我小时候就跟爷爷奶奶住在乡下,那边有个庙还是寺的,很灵验,听说只要从山底一阶一磕头地跪拜到山顶,那求的事情就会灵验。我家就有人求过,真的很灵。”
“那为什么要跪的,多捐点香油钱不可以吗?”
萧之蘅并不信这些,求人不如求己,要是真有这些所谓的神佛在,那不是只要有问题就去跪跪拜拜不就好了。
“因为那样心诚,心诚则灵。”
Anna说得很认真,下一秒就不慎将好牌打了出去,看得萧之蘅都心痛。
她连灌了三杯的菊花茶,拉了椅子就坐到Anna边上要做指挥,“你不能这样打,这样怎么行的,简直就是乱来嘛。”
可大局已定,她萧之蘅就是赌神在世也挽救不了的,最后全被何之礼一人赢了去。
今天姐弟两人手气都爆好,以至于结束后,萧之蘅兴奋地拉着弟弟去买彩票。
“我有预感会中大奖的,我们得低调,你有没戴墨镜?我有口罩,到时中了奖,我们一人一个戴起来,帽子,帽子也要!你听到我说话没?”
她边刮着边叮嘱,仿佛已经看见了大奖的召唤。
“Miesha呢?”
何之晟回家时候就看见弟弟一个人。
“在房间,她买了好多彩票,全没中,生气了。”
何之礼靠着沙发摁遥控,萧之蘅生气连带着把他也臭骂一顿。
“真是乱来,你下次别理她,还买彩票,她以为她是锦鲤啊,买一张中一张。”
何之晟好无语,有的时候真搞不懂妹妹到底在想什么的。
“吃饭,你闷在房间干嘛?”
开了灯,就看见萧之蘅趴着桌子脸埋臂弯里。
“我好烦的,你别吵我。”
“有什么烦,因为彩票没中奖?”何之晟叹了口气,拿笔在空白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大字的,便递给了妹妹,“嗱,你看,中了一等奖啦,吃完饭了,就给你兑。”
“我又不是小孩,你还拿这种东西骗我。”
字还那么潦草。
萧之蘅闷闷地捏着那张白纸,沉默好一会才出声,“Eric哥哥,我的画不是金奖。”
“阿蘅,这种事情谁也不知的,对不对。千人千味,那我就觉得你是世界第一啊,你又不是那些半桶水的混个名声,一次的比赛能代表什么呢?那老师有没说什么的?”
何之晟拉了椅子坐在妹妹的对面。
“老师说……相比起来,确实有点差距。”
“那你自己觉得呢?”
她不吭声了。
“其实我觉得呢,你的国画是要好过油画太多的,毕竟你最早学得也是国画,上次的画展也多是国画为主的,对不对?主要这次,你自己的状态也不好,心静不下,太浮躁,那自然就不对了,而且你现在这个老师也有问题。”
完全就纵容的,由着萧之蘅自己说了算,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而教国画的老师只收了萧之蘅一个人的,教得十分用心,管得也十分严苛。
就是萧之蘅现在出国念书了,也被要求定期画画和其他作业的。
“你现在说有什么用,我已经输了,输了有什么好说的!”
她越想越烦,马上要把那副画毁了。
“这哪有输赢的,不过是根据评委来定夺,那肯定也有很多人觉得你好啊。妹妹,你不能这样在乎所谓输赢的,我很喜欢啊,那你可以送给我吗?我想挂在我的房间或者书房。阿蘅,你是因为喜欢而学画画的,不是因为为了画画才去学的。喜欢是让你开心,放松的,不是有压力跟烦的。我喜欢弹琴,音乐,那我就要达到世界第一的水平吗?我要去做歌星,天天开演唱会吗?不是的,对不对,你已经很好了,可是优秀的人太多,要想每次都赢,那是比不完的。好啦,别想那么多,过几天还有演唱会等你呢,又可以玩了,开心吧?”
他问得好虚伪,实际也猜到了妹妹的答案。
“我不去了,我,我要换个新老师,重新好好学,演唱会下次吧,反正又不是只有一次的。”
阿蘅皱着脸趴在桌上,何之晟则轻轻摸着她的背,忽然说:“我这几天让人找犬舍的,有几只狗感觉还不错,要不要明天去看看?”
有时他觉自己就像勾栏里的妓子,想尽办法地讨着妹妹的欢心,不为了钱,只期望着那飘忽不定的爱。
“我忽然好像没那么想要了……Eric哥哥,我们真是兄妹吗?”
可她自己也被自己的问题给逗笑了,像似的面庞就已经无声地解答一切。
“我们是不是永远见不了光?”
阿蘅伸手轻轻抚着哥哥的脸,“如果爸妈知道了,会气疯的。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也不想看见你跟别人一起。”
他背着光,俊朗的面庞掩在了暗处,“不会有任何人挡在我们之间的。”他轻声说,“妹妹,这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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