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脚步声,有一个戴着斗笠的船夫站了起来,冲着两人招了招手。黄了了定睛一看,只见一叶细长的梭船隐在几艘沙船间,不仔细看很容易错过,她拉了黑衣人一把,举步朝梭船走去。
“其实你可以改名换姓留在上坡村附近的其他村落,这里是码头,哪里的人都有,学起拼音来一定很快能上手,积攒点经验再走也不迟。”
“还是去南边吧。”黑衣人的面罩下只露出两只眼睛,里面是深深的疲惫,因有外人在,他不便多说,只含糊道,“那边也需要帮手。”
“也行。”黄了了不再劝说,“你编的那些顺口溜,朗朗上口,挺好记的,南边也一定能马上学会。”
黑衣人没有答话,只点了点头,转身对船家说:“走吧。”
船蒿一点,梭船轻巧地从狭窄的河道窜了出来,黄了了小声祝愿了一句“一路顺风”,便转身离开了,没有看到身后梭船上,黑衣人朝她的背影深深叩下头去。
与此同时,一封讣告也发往了京城,因逝者身份低微,内容也十分言简意赅:
选侍陈氏,义行不幸,溺水身殁。朕深为悼惜,特降旨封赠,以表其节。
即日追封陈氏为“安选侍”,择吉安葬,厚抚其家,以彰其义行。此令昭告内外,以慰幽魂。
码头仍旧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黄了了裹紧了衣服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兰羽时。
“走了?”他一面把斗篷披在她的肩上一面问道。
“嗯。”黄了了漫不经心应了,“倒是个干脆的。”
兰羽时轻笑一声:“结果还是免不了要争一争名分。”
“总是被当作弃子,心里堵着一口气,要证明给那些抛弃他的人看看呗。希望他这口气,能让他把扫盲干成一番事业。”
系好了斗篷,兰羽时又帮她整理衣领,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脸颊,她顺势贴住了他的手心:“我们也得走了。”
兰羽时的手僵了僵:“‘我们’是谁?”
黄了了握住他的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狡黠地歪了歪头:“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兰羽时不依不饶:“计划里有床上躺着的那位么?”
“他该醒了吧?”黄了了说着就往客栈走。
兰羽时一把把她拉回怀里,紧紧拥住她,脸埋在斗篷毛茸茸的领子里:“陛下,熹贵妃罔顾矿山擅离职守私自出逃,难道不该治罪么?”
他的语速很快,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告状”的不适感。
黄了了安抚地拍拍他的背:“那个……也不能算是‘私自出逃’,他不是来找朕了吗?”
兰羽时哼了一声,道:“鹤鸣公子把鹦鹉送到臣这里的时候,臣就知道……”
他一心想抓另一个人的错处,一时嘴快,连忙讷讷地住了口。
“去看看他吧。”黄了了抓住他的手吻了吻,“朕知道朕偷偷跑了害你担惊受怕,将心比心,祝沥沥千辛万苦到了这里,朕也担惊受怕的不是?”
兰羽时鼓了鼓腮帮子,将那一点不满小心收好,圈住她一同朝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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