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防的原来是我。
祝沥沥这下子回过味来,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也不急着起身了,就势五体投地行了大礼:“陛下,臣恳请单独议事。”
他在“单独”上加了重音,又话音诚恳地补充道:“只有陛下同臣两人,没有第三人在场。”
黄了了用食指在拇指的指甲上叩了叩,沉吟道:“你先接着做俯卧撑吧。”
祝沥沥不明所以,重又动作起来,他刚贴近地面,便见那龙纹靴子一闪,背上结结实实有了份量,他一惊,动作就是一滞,也不知是因为这久违的肌肤相亲,还是因为加码的重量不轻。
“不要停。”黄了了坐在他背上吩咐道,“一边议事一边做俯卧撑,你能行吗?”
“当然可以!”他的额头爆起青筋,节奏却悄悄快了起来,像是炫技似的。
兰羽时想要出声阻止,在黄了了的眼神示意下,什么都没说。他担忧地望了望两人,躬身退到了殿外。他没有带上门,退到听不到两人声音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牢牢盯紧了祝沥沥,以防他突然暴起伤人。
“是什么秘密非得单独同朕说不可?”
“矿山!”祝沥沥喘着粗气,飞快地吐出两个字,他知道如今皇帝对他的耐心不多,只拣最重要的信息说,“在两国边境的无人区有一处铁矿,是臣逃出燕趾国时躲藏过的,无人开采!”
“这消息恐怕是十年前的吧?你能保证现在也无人开采吗?”黄了了心里一动,却“嗤”了一声。
“那里是燕趾国巫祝人祭之地,我敢保证燕趾无人靠近。若是大佑发现了这铁矿,陛下岂有不知之理?”他气喘吁吁,总算把话连贯着说完。
有点道理,黄了了略一思忖,干脆道:“行,朕命人验过真伪,自会再找你。”
背上一轻,她丝毫不留恋地站起来就走。
在她起身的一刹那,祝沥沥身上的力气和心里的一小块地方,都被清空了。
“陛下!”
她没有回头,脚步轻快地跨过门槛,朝着带刀侍卫奔去:“羽时!又要劳你受累啦!”
两人相携离开,即使只看到她的背影,他也感觉得到她的眉飞色舞。
支撑着他的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离,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努力将空气吸进肺里,用粗重的喘息声,去掩盖心里山崩地裂的轰鸣。
桂鸾飞走得很快,他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当然他也没有这个打算,世家子弟遴选的重任在肩,他原本还有些忐忑,结果黄了了给他指点了一番,让他顿时有了主意,信心倍增。
她说:“让世家子弟争先恐后来找你,才是效率更高的做法。”
世家子弟都是有闲阶级,他们对于新奇的娱乐项目向来兴致最高,巧了,而他刚好拥有全京城最动人的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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