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当皇帝,也没有说走就走的旅行啊!”黄了了扶着兰羽时的手登上了车,顾不得仪态优雅,一屁股坐了下来,“总算能放个假了。”
“夫人辛苦,为夫这就来帮你松快松快。”兰羽时跟在她身后上了车,自然地接过话头。
是了,两人约好扮作贩卖草药的行商,彼此夫妇相称,连随从护卫一并精简,只带着两车药草,尽快赶往南境。
扮作药商,黄了了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药草体积小重量轻,晒干炮制后也便于运输,若遇上求医问药的困难人,还能施舍一二。路途无聊,看看医书和药典,还能当植物图鉴打发时间。
才出京城地界,黄了了便坐不住了,收起手里的药典,撩起车帘的一角向外张望:“这官道怎么坑坑洼洼的,我屁股都快颠成八瓣儿了。”
兰羽时也撩起帘子,一探头便回身叹道:“刚下过雨,官道上的碎石都松脱了,车轮滚过去可不就上下颠簸嘛,夫人且忍耐些,到了驿站便可好好休息了。”
黄了了默了默,之前她只在城中繁华处逛过,京中高门大户不少,因此城中皆铺设青石条砖,虽然接缝处会有些许颠簸,但贵人车座中都铺有层层软垫,倒也没那么难受,如今走上这朴实的夯土路,即使软垫泄去了一部分劲力,对于一个习惯在柏油马路上坐车的现代人而言,依旧会觉得苦不堪言。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路上随处可见的牛马粪便,被雨水砸烂了,又被车轮重重碾过,再和着黄泥水流到低洼处,散发出阵阵恶臭。
黄了了第一次对“想致富先修路”的标语有了切身感受——由政府出钱维护修缮的官道都如此,莫说乡间小路了,既然人们的出行大大受限,所谓的人员交流、经济来往更是天方夜谭!
她表情凝重,兰羽时只道是她受不得颠簸难受,忙把她圈进怀里:“要不夫人坐在我身上,总能少受些颠簸之苦?”
黄了了在他的颈侧蹭了蹭,重重叹了口气:“无论是坐车还是骑马,都不见得多舒服,行路难行路难,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在她成长的年代,见识过火车到高铁的提速,当时只觉科技进步理当如此,哪里想得到千年前古人出行,面对的是何等艰难险阻。
大意了,早知道就不搞什么出巡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黄了了便有些泄气,出发时的豪情壮志被行路艰难抵消了七八成,恨不得立即打道回府。
“武阳侯信中提过,过滤河水降低了蒸汽机的故障率,说不定等我们赶到,他那边已经有了新进展。”兰羽时体贴地轻轻拍黄了了的背,试图提出解决办法。
“河水?”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能改搭船吗?有没有水路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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