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站在房间里等身的镜子前整理领结,微微扬着的下颚线条流畅,勾起一道完美的不失棱角的弧度。脸上细腻苍白的皮肤, 在其他人那儿也许会显出病弱的气息,衬着他的五官却再合适不过, 尤其是和浅金发的皮肤相配。
已经就读霍格沃兹五年级的青年身形颀长, 肩宽腰窄腿长,黑色的礼服将他的身形描绘地一览无遗,光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令人瞩目的风景。
黑色的燕尾服半道皱褶都没有,领结也端端正正, 他在等身镜前面又换了几个角度,低头检查手腕处的袖扣。
当他侧着头的时候, 额前的浅金色碎发会稍稍跟着偏一点, 却只是更好地托出他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微抿的唇线。略显狭长的银灰色眼睛专注看着什么的时候,周身的荷尔蒙无意识地释放出来, 不知能让多少年轻的女巫师移不开眼。
属于他的房间十分宽敞,但是室内的陈设都摆的恰到好处,一眼便能看出主人的性格。
大部分地方被家养小精灵收拾地整齐干净,沙发上却搭了两件之前换下来的衬衫,不论是地上铺就的毯子,还是床顶那片特殊的天龙座星空装饰,都隐约显出几分奢华才能造就的舒适感。
壁炉的火燃得很旺,室内却依然有习习寒风渗入——是窗户开了道不大不小的缝。
不一会儿,窗边出现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熟练地用脑袋把窗户顶得更开,蹲在窗台上对德拉科‘咕’了一声。
青年也不管它刚才跑去哪里浪了,迈步往窗边的方向走去,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莱塔斯,别堵着窗户,去架子上。”
慵懒的声线扬着几分他独有的语调,偶尔上扬的音节和恰到好处的停顿总能显出几分他的情绪,好像谁也不想搭理似的。
本该听话的家伙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仅不动,还抬起自己的其中一个爪子往他那个方向递了递,原来它竟然挂了个礼盒过来。
德拉科惊讶地挑了下眉头,刚取下那个盒子,莱塔斯就展开翅膀,轻一扇动,就轻盈地往室内的方向飞去。
德拉科一手拿着那礼盒,另一手合上窗户,习惯性地往外面看了一眼,见到庄园门口还络绎不绝往里走的人时,眼底不知为何闪过几分烦躁。
蹲在架子上的莱塔斯冲他格外兴奋地‘啾啾’了两声,好像在催促他把礼物打开,连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睛都比平时更亮几分。
德拉科轻嗤一声,玩笑般地看向它,开口说道:“我可不记得谁能使唤得动你来送礼,怎么,你终于意识到要给我送圣诞礼物了吗?”
莱塔斯歪了下脑袋,将头倒了九十度,然后又转了回来,茫然地对他‘啾?’了一声。
——你不是不要嘛?
若是霍格沃兹猫头鹰棚屋的那些,被它欺负的猫头鹰们知道这个霍格沃兹一霸居然还装小猫头鹰的叫声卖萌,一定会集体吓得从自己待的窝里掉下来。
它前两年圣诞的时候真的送过礼物给德拉科呢,是一条皮毛贼好看的死貂,然后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让家养小精灵拎走加工完再拿过来,并且命令它从此不许再叼着动物给他。
经过几年的相处,德拉科和莱塔斯之间意外地能做点沟通。听到它的问题,德拉科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盒子。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有人系在莱塔斯爪子上才能寄给他的礼物。
拆礼物之前,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看了看手里那个被斯莱特林独有的绿色包装纸裹着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室内沉默了将近半分钟,莱塔斯在架子上又蹦了两下,让整个横杆开始前后摇晃的时候,又对他叫了一声。
意思是你怎么啦?
“谁给你的东西,莱塔斯?”德拉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给自己用鸟喙整理羽毛的猫头鹰,银灰色的眼眸里情绪仿佛被外面的冰天雪地冻结了似的——可窗户分明才刚关上。
室内的温暖没能焐化他眼底的冰,让听到声音里情绪的莱塔斯无辜地抬头看着他,然后冲着他发出了一连串兴奋不已的叫声:
“啾啾啾啾啾啾!”
德拉科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
盯着手里的包装盒,好像能够透过外面的礼品纸和盒子,直接看到最里面的东西似的。
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那个在伊法魔尼的午后,当时比他高了一个头的黑发青年无聊兮兮地随口逗他:
“你在担心我吗?”
他忘记了自己那时候随口回的什么,只是他真正的回答却在心底留了三年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去。
浅金发青年垂眸看着手里的盒子,银灰的眸子冷冽如锋,半晌之后抬手粗暴地扯开外面的包装纸,发现里面先是一张贺卡:
亲爱的德拉科:
圣诞快乐!
Ps:听说你打算订婚了?
他一眼看到底下的落款,那是在国际联谊赛期间,在伊法魔尼的校园里,某个人失踪之后,在他脑海里打转了无数次的名字。
伊凡·阿尔曼。
德拉科觉得自己心底猛然蹿上来一股火,怎么都浇不灭那种。
他好像骤然明白了多年前伊法魔尼那个圣诞上,对方那句带脏话的情绪里究竟包含了多大的怒意。
……你他妈还敢跟我说圣诞快乐?
原本就让他没有任何期待的,与前几个圣诞毫无区别的节日,不仅没有因为这张贺卡和礼物变得更加愉快,反而感受骤降,完全可以登上马尔福少爷记忆里最讨厌的一年圣诞。
他沉着脸把拆都没拆的礼盒往沙发上一丢,视线倏然转到莱塔斯的身上,那锐利的目光让自觉还是个小可爱的莱塔斯委屈极了:
……干嘛这么凶?我给你带大佬的礼物了,你还凶我?
你们两脚兽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烦躁的青年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了,完全不管身上的西装之前被打理地多么精致,甚至连发型都有进一步乱掉的风险。
深呼吸了几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定是有人在跟我恶作剧,嗯,没错,就是这样。
伊凡是谁,我不认识。
如此在心底重复三遍之后,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十分有耐心地将自己的造型一一重新整理完毕,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室外走去。
刚走到门边,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德拉科拧开门把手,就看到门外站着的纳西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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