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竟摸孟宁的脾气摸了个七八成,垂眼看她。
孟宁晃了晃他袖子,眨巴着漂亮眼睛,“帮帮忙嘛。”
韩竟接过杯子,手指摩擦着杯子陶瓷杯子外壳。
他不喜浪费,尤其是粮食上的任何随意挥霍。
如果今天是冬冬,甚至是晨晨,韩竟都会严厉要求他们喝完。
既然是他们要买的,那就必须喝完。
钱可以花,东西可以买,但必须学会控制,有所节制。
但偏偏是孟宁,眼前人拽着他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韩竟端着杯子,三两口喝完。
没办法,他乐意惯着她。
—— ——
韩竟喝完梨汁,孟宁自告奋勇地去还缸子。
“你等我一下,”孟宁左手食指与拇指勾着,轻弹在缸子上,发出清脆一声,“我去跟卖东西的商量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挪个地方。这大冷个天的,我想请招财他们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嗯。”韩竟视线落在没多少人围的卖糖葫芦的摊贩上,“我在那边等你。”
“好。”
孟宁顺着韩竟视线看了过去,微微抿了抿嘴。
“我很快就回来了。”
韩竟应该会给记得给自己买个糖葫芦吧?
冬天天冷,围着梨汁摊贩的人还不少,尤其是大都都是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们。
孟宁没跟他们抢,等了一会儿,碰着空闲,跟卖梨汁的摊贩提了下。
那边人多,孟宁出手也大方,摊贩想了下,也乐意在收摊前做笔大的生意。
等这边缸子收回来,也随着孟宁手指的方向,推着板车朝招财他们走了过去。
孟宁倒不担心摊贩昧钱,毕竟南市现在谁不知道他们的绿条纹。
尤其是前段时间,孟宁他们还处理了一个假冒的。
一般的小摊小贩也不会上赶着惹他们,都是做生意的,没必要。
孟宁看着梨汁摊贩走了,欢快地转身,巷口边,韩竟高大身影露在眼前。
“韩竟。”
“嗯。”韩竟逆着人群走了几步,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兜里,“去□□联?”
孟宁看似不着痕迹地偷瞟韩竟地另一只手,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嗯哼?
他没买。
孟宁微撇嘴,臭男人。
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记得。
孟宁提醒他:“怎么不见卖糖葫芦的?你不是说要给我买甜的糖葫芦吗?”
韩竟心下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逗她,“不是没见卖糖葫芦的吗?”
“可刚刚还在这的。”孟宁左右看着,还是没找到卖糖葫芦的影子,“真是奇了怪了。”
韩竟指腹摩擦着兜里的柔嫩玉手:“先去□□联吧。冬冬他们也该醒了。”
一听韩竟提到家里两孩子,孟宁也不跟韩竟计较糖不糖葫芦的了,催促着他,“那我们快点吧。卖春联的在哪边,你知道吗?”
“这边。”
—— ——
两人买完春联等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回到家里,两孩子都已经醒了,正按着他们自己制定的时间表趴在桌子上练字。
时间表这东西还是韩竟要求两孩子做的。
一开始的前几天,都是韩竟边监督便带着两孩子做。
后面的几天,都是两孩子自觉地养成习惯,互相监督,冬冬带着晨晨做。
孟宁没打扰两个孩子,跟韩竟一起去了厨房,准备把过年要吃的饺子包出来。
韩竟力气大,帮着和面,孟宁坐在韩竟对面调着饺子馅子。
面和好,韩竟拿刀切成小块,撒一把面粉,拿擀面杖擀成薄面皮。
一个接一个的圆,像是拿模子盖出来的。
孟宁搅拌好馅子,拿小勺挖着馅子放在饺子皮上,素手轻捏,一个又一个圆滚滚的小元宝样式饺子便出来了。
这还是她小时候闹着跟牛丽芳学的。
孟宁手巧,做手上活做的慢条斯理,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韩竟干活麻利,擀完这一小坨饺子皮,又切了一块面,揉捏成长条,用刀利落地切成大小相似的小块。
他轻撒一把面粉,看孟宁坐在高脚凳上,纤细手指捏合面团,娇嫩白肤胜雪。
韩竟拿擀面杖的手一顿,语气极其自然,“记得包硬币。”
孟宁:“……”
去年这时候这人还装的像个正人君子,每天跟自己同床共枕,看着倒像个柳下惠。
哪儿跟今年似的,装都不想装了。
孟宁强装镇定,伸手把手里的饺子放在案板上,瞪他:“想得美。”
包硬币了,也不见得他会吃上。
韩竟本也只是逗她,见她脸颊都染上了微醺,低头擀饺子皮,倒是笑了。
————
俩孩子练完字,撒欢在院子里玩。
“姐,咱家的门响了。”冬冬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喊。
“来了。”孟宁手里正包着还没捏好皮子的饺子,应了声,“这就出去了。”
“我去吧。”韩竟放下擀面杖,洗了把手,长腿一迈,大步跨了出去。
孟宁也没在意,哼着小曲,把最后的一点馅子包完。
面和的有点多,孟宁包完剩下的馅子,还有一点儿面。
她起身收拾了下,留着晚上做酸汤面叶。
“哇!”隔着帘子,晨晨的声音传来,小小的奶音,“爸爸,我也想要。”
“这是给你妈妈的。”
“?”
孟宁收拾东西的手一停,韩竟拿什么东西回来了?
正想着呢,韩竟掀了帘子,手上拿了串隔着糖纸包着的糖葫芦,后面还跟了个眼巴巴看着的小晨晨。
“诺。”
小孩脾胃弱,吃多了山楂不好。
尤其是晚上了,还这么甜。
韩竟预定的时候,都没多要,只买一串。
山楂递到孟宁手边,孟宁顶着晨晨的闪着光的大眼睛,接过手都觉得有点烫手。
晨晨抱着孟宁腿:“妈妈。”
孟宁擦了擦手,弯腰把晨晨抱起来,笑着跟她顶了顶头,柔声打着商量,“宝贝,咱们一会儿就该吃饭了,我们只吃一个好不好?”
晨晨看孟宁手里的糖葫芦串,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一共有六个。
“还要给小舅舅一个。”
她跟小舅舅小,一个人吃一个;爸爸跟妈妈是大人,可以吃两个。
“好。”孟宁把晨晨放在腿上,慢慢喂她吃了一个。
“好吃吗?”
“甜的!”晨晨翘着小脚,甜的眼都弯起来,“妈妈,好吃的!”
“我也要吃。”冬冬从门边跑过来,凑热闹,当着晨晨面咬走一个,砸吧砸吧嘴,“姐,这个糖葫芦不酸欸。”
“是吗?”
“甜的甜的,”冬冬跟晨晨都是个守信的好孩子,吃完糖葫芦,过了瘾,又拉着手跑了出去,“姐,我们玩去了。”
两孩子跑出去了厨房,孟宁坐在高脚凳上,手里拿着糖葫芦串啃了一小口。
入口还真没上午这么酸。
“韩同志,你这是怎么买的呀?”
韩竟接手孟宁刚刚收拾的烂摊子,袖子高扁起来,小麦色的手臂劲瘦有力,单手端着实心木的案板,冲洗着上面的污渍。
水流声霎时“哗哗”地响在厨房,韩竟清洗着案板,头也不抬。
“花钱买的。”
孟宁是做副食零嘴出身的,细尝了下手里这串糖葫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里面裹得有蜂蜜。”
“对,”韩竟见她尝出来了,也不逗她,“我让卖糖葫芦的重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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