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自虐性的做法很残酷,但是非常有效。
如果换个条件,为了换回清醒的神志和掌控自己身体的权利,赵容夏连自残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将美工刀插入自己的掌心,就为了用疼痛换回冷静的理智和清醒的大脑。
她对别人残酷无情,对自己也是如此。
赵容夏的血是热的,心在跳动,大脑在转,身体在根据周围的情况进行着运转,但剖开来,从唯心主义的角度来看,她的灵魂却比死还不如。就连她自己的本身,都不会轻易去面对自己的灵魂。
——直面自己的灵魂时会见到的东西,那种残酷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去回忆。
倒不如说,正因为她的记忆只有一定的保留时间,所以才能这么无牵无挂的一世又一世的活上一遍又一遍。
——多想无益。
“车在元,我们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只要她想去做,什么样的身份她都能应付自如。
赵容夏将一叠参考书放在了车在元的面前。
“所以这些东西给我全部的做一遍,正确率要百分之九十以上。——知道了吗?”
虽然是赵容夏这么说了,可车在元也在那瞬间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在一旁陪读的郑英奇用英语书挡在自己的面前。
这番辅导书的人间地狱的景象,就连他也不太忍心去多看一眼。
——这一次,郑英奇终于没有再对整日跟在容夏姐身边的车在元去落井下石了。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我想和在元上同一所学校。”
赵容夏的怀柔政策一出,车在元立刻点点头,伸出手将最上面的一本辅导书取了下来,在自己面前打开。
视线越过英语书的上面注视前方学习场景的郑英奇摇摇头,对自己面前的这幅炼狱景象不忍再目睹下去。
‘这就是废帝燕山君宠幸张绿水的情况吗?美色误人啊。’
郑英奇摇着头,看着书上的英语课文。
可赵容夏立时抽走了他手上的教科书,往他手上塞了一张卷子。
“我出的题目,英奇你做做看。”
“诶诶诶?”
“你以为考高中这件事情距离你很远吗?”
“当然啦!我现在才初一诶!”
“现在开始学习,就不用和在元一样天天要复习那么多东西了。而且,”赵容夏注视着郑英奇的目光,让后者忍不住往座位后面缩了缩,“你以为我真那么有空,每一个人都可以在考前半年突击复习成功啊?”
“如果真可以的话,容夏姐你大学毕业不如去开复读班。百分之一百的上一流大学的口号一出,我保证一堆父母愿意出一大笔钱让你教他们的孩子的。”
“我才不稀罕这么点钱。”
一贯的赵容夏式的回答。
在郑英奇看来,或许全世界也只有赵容夏才能将这一句话说的那样理所当然。
“是是是,容夏姐万岁。”
郑英奇有气无力的看着摊开在自己面前桌上的那张卷子,上面的英文字母他看着就感到头痛欲裂。
“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一见到英文就会死的病。”
“你海贼王看多了。”
赵容夏不留情面的驳回让郑英奇只觉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
车在元默默地合上了手上的辅导书。
“我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和在一起就……”
赵容夏叹了口气,捏紧了拳头。
她什么没干过,怎么可能教不出个名校生?
不就是猜题吗?太容易了。
她这么多年下来次次年级第一,可不完全是靠脑子好,记忆联想能力天赋高给过下来的。
猜题这门学问,可大了去了。
当车在元看着自己身上的xx高校的校服时,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有考上这所学校的一天。
事实上,若非考场老师反馈和监考记录没有出现问题,就连车在元的初中老师都不相信这位除了语文其他功课门门都是红灯的学生,居然有朝一日能考上那所首尔的名校。
在车在元的班主任看来,他能拿到毕业证书就是谢天谢地了,谁料到居然能考上名门高校?
这份意外惊喜,可全亏了赵容夏的半年突击辅导。
照样是以入学成绩第一名的身份考进这所名校的赵容夏,已经用一个暑假摸清楚了这所学校的人际关系和成员构成了。
“真是不能更丑恶的国家的政界与商界暗中勾结的高中版本啊。”
赵容夏对自己整理出来的这份最新版的人际关系结构图,保持一种批判的眼光来看待,但是表面一层内里又是一层关系,而且有人居然小小年纪就开始玩起了无间道这种双重间谍的身份,这还真是——
“贵圈真乱。”
作为一个后台够硬的情报贩子,赵容夏也清楚自己的名字上了不少人的黑名单。
尤其是对已经开始出入父亲所举办的宴会,被介绍给自己父亲的人际圈的那些优秀分子们而言,赵容夏这个名字可是已经在国防部长面前挂过号的。
人家部长亲自点名,说期望她大学毕业后来国防部任职。
这位部长的后台可是军方的某位说中坚人物;而圈内的大家也都知道,这位中坚人物的意思就是某位大佬的意思;至于这位大佬,他其实又和多方势力有牵扯……
就算是这么小的一个国家,也有复杂到让人一眼望去头晕目眩的势力版图与关系表。
在这个拼爹的社会里,老爹不给力那就只能自己比出身好的人努力千百倍,若是被合适又强大的后台青睐了撑腰那也不差。
至于国防部……谁爱去谁去。
赵容夏才不想给这么小块地方的国家浪费一辈子呢。
在那之前……
去和各方势力打个招呼,大家虚与委蛇一番,再互相使绊子递个台阶,这开头就完了。
每次换个学校都要来这么一出,真是闲的没事干有空哦。
赵容夏抬头翻了个白眼,除了在心底琢磨着怎么弄垮皇室外,一切状况都依循旧历。
临近考试时,赵容夏得到了个很有趣的消息。
学校里有老师将考题卖给了家长。
期中考的考题啊。
虽然和赵容夏所在的一年级没有关系,但是却和三年级的学生息息相关。
对车在元来讲,考上这所名校就是他能力所能到的极限了,只要不影响他升学,考第几名都无所谓。
将他一人辛苦带大的母亲,在得知了自己的儿子成为了年轻的作家后,知道他挣到的版税款额有多高后,就再也不强求他的学历了。
“期中考试的考题被泄漏了吗?”
赵容夏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上的情报,想到了可能很有趣的事情,反而笑出了声。
“这些买了考题的人不在乎考试前几名的奖金,但是有人很在乎吧?”
“是的,三年级有一位学生。”
“父亲破产,她也因为没钱交杂费而搬离了宿舍,拿不到这次的奖学金的话就只能退学了吧。”
说起这等人间悲剧时,赵容夏却丝毫不动容,在她看来,就算别人得到了试题也绝对不会有她考得分数高。
在作文这一项,就算再挑剔的老师也没办法扣掉她的分数。更何况,赵容夏手上握着的把柄可不仅仅只是泄漏考题,将考题贩卖谋取金钱这种事情。
“无论什么地方都是非常的势力。”
车在元这种明显愤世嫉俗的想法,全赖当年小时候所遭受的校园暴力所致。
“毕竟是学校嘛,成绩就是全部。”
赵容夏对此倒是很看得开。
“只要是学习好,就一定品德好。成绩差得学生一定有问题。这就是现实。可悲的是,考试似乎是数千年以来,这个国家最公正的选取人才的方式了。只要努力学习就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不是由你的出生和社会地位来决定你的一生。”
“这,不是有不公平吗?”
“这个世界上才没有绝对的公平之事。”
赵容夏翻了个白眼,将手上的文件夹合了起来。
“那么,等考完试看结果再说吧。”
赵容夏这么说了,等考试成绩出来,整个学校都弥漫着“三年级的考试排名明显有问题,有哪个老师透露了考题给学生。”的传闻。
每个班的班主任都出动了,在晨会上严申了这个学校不存在有教师贩售考题这种事情。
中午休息的时候,坐在赵容夏前排的金同学转过头,目光直直的看向她:“哪个老师卖了考题?”
赵容夏朝着这位小学同学眨着眼睛,笑了笑,伸出手。
“两百万。不二价。”
“呀你个死丫头,真是死要钱啊。我只要个名字,你都要这么多钱?”
“你父亲到我这边来买你的考试成绩的时候,我也照样收他钱的。”
赵容夏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金同学。
“对了,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我也有收钱的。回家顺便和你父亲说一下,这种售后服务可是看在他是老顾客的份上我才勉强帮忙的。别以为——我连这种杂活都接。”
“谁会给你两百万啊。”
“我会连买那些考题的学生的名字都一起告诉你的哦,不过要加一百五十万。”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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