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用了实验室,明陌锁好门窗,遮住一切能看见教室内部的玻璃,营造了一间单靠白炽灯照明的密室。
真是个适合作案的好地方。
穿上白大褂的男人一手拎一个笼子,里面装着还在傻傻啃白菜的红眼兔和缩在壳里的乌龟。
要是胸前再挂个听诊器就更好玩了。
孟冉婷想的事情都写在脸上,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明陌识时务地不做评价。
抓着兔子的耳朵把不断扑腾的实验材料放进玻璃槽,明陌从工具箱里找出两把小锤,一把递给眼睛变得跟兔子一样猩红的女人,一把自己握着。
他很想提醒孟冉婷,她现在的眼神……赤裸裸的太过血腥。
女人不管再强硬内心也必定会有一处柔软会萌那些很可爱的东西吗!看到兔子不是应该狠狠抱住各种揉各种哄各种犯傻吗!这女人拿着锤子跃跃欲试要砸下去是怎么回事!
掐住孟冉婷高高举起的手,制止她异常暴力的行为,避免了一场血肉飞溅的惨剧。
明陌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稍稍安抚女人的情绪,他开始讲解示范:“你看着我,先不要自己动手,慢慢来好不好?”
他才不要收拾血乎刺啦的试验台好不好……
说罢他拿起小锤轻轻敲了一下兔子的脑袋,兔子活蹦乱跳,却跳不出玻璃槽,脑袋挨了这么一下,多少有些惊慌。
“敲不死,”孟冉婷看着不断乱窜的兔子,否认着明陌的效率。
“……你先别说话,”明陌一脸黑线,无视女人面谈的讽刺,又敲了一下兔子的脑袋,“活体解剖活体解剖,你要先保证它是活的才行啊,敲死了还研究个毛线。”
冷冷的眼神扫过来,明陌成了豆眼。
不小心把心中的吐槽说了出来……
一下一下重复着相同的动作,锤子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一次次撞击累加起来,兔子成功地被敲晕了。
明陌慢条斯理地戴上橡胶手套,取出钢刀和镊子,在一摊白蓉蓉的兔毛上比划,“兔子比较胆小,多敲几下它就会晕,等把它敲晕了,就怎么样都好办了。”
钢刀插进白色肉团,一道下来引出红印,肚子上被剖开的口子里混沌一片,男人像打开手包一样把通红的皮肉翻开,拿镊子各种戳,边戳边做讲解:
“呐,兔子的里面就是这样,肠胃心脏肺,血管切断了,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孟冉婷半蹲下身子,好奇地直视玻璃槽里乱七八糟的一团,“那人和兔子有什么区别?”
明陌随便翻楞两下内容物便把镊子刀子扔到一边,“从框架上说没啥区别,都是哺乳动物,只是人体更加复杂而已。人体解剖我们做得少,你想看可以带你参观医学部。”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解剖课,弄得脏兮兮的,不清洗的话基本什么也看不清楚,小猫小狗小兔子,剖来剖去也就那么回事儿,发现不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孟冉婷学着明陌戴上白手套,拾起被他嫌弃的工具,自娱自乐地研究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观察活体生物的内部器官,虽然不怎么美观,对她而言却是充满着神秘的力量。
如果再给她一次上大学的机会,她一定要尝试报考生物化学类专业。
正如明谦所说,世界上最美的颜色,不过血液;最美的构造,不过生命体。
即使是兔子,在流淌的生命中,她也能感觉到自然界的奇迹。
拿他人他物的生命来娱乐自己……
孟冉婷一笑,再也不会去考虑他人的家庭。
或许他们曾含辛茹苦饱受饥寒培育出这样那样的成人体,或许他们会因为亲人的死去而精神崩溃哭天喊地,或许她会日日夜夜被诅咒生不如死活该下地狱,或许有一天法律会亲自找上门判她死刑。
杀人偿命,很公平。
但是那又如何?
她不在乎,不在乎他人,也不在乎生命。
身体因为这鲜红的血液跟着燥热,她回头,看到男人淡漠的身影。
她现在只想堕落沉沦,以满足自己的私欲。
“明陌,下午没事的话,带我回去吧,”真空的下体已经分泌出濡湿的液体,女人咽下一口唾沫,完全不记得今天为何出门。
突然间身体起了其妙的反应。
女人的变化明陌看在眼里,每次见到血液或生命的流逝,她都会异常兴奋。
男人没有应她,反而打趣道,“回去干什么,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场地?”
霍连夜那孙子干的好事他们一清二楚,这女人以为自己不说就没有知道,逗谁呢?他其实是也想把她按在试验台上操弄一顿,之前顾忌着哥哥的勇猛没敢立即动她,现在她动了情,再不开吃,天理不容啊。
“不,回家,”然而女人拒绝得干脆,即使情欲一阵阵如潮水般涨起无法退去,她也要忍着达到目的。
自虐狂,看你能忍多久。明陌努努嘴,傲娇地赌了一次气。
“那你可要等着了,实验室有规定解剖必须记录,而且剩下的废物要自行处理,”言外之意,趁着两个人都在状态就赶快做了吧。
“你处理,我看着,”然而明陌的算盘又一次打空了。
他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借口,虽然他口才本来就不怎么好。
明陌给女人指了个座,万分崩溃地整理试验台填写表格,她既然这么梗,那他偏要和她横着,就不信她一个女人家能耗过他!
事实上,孟冉婷确实比他有耐性。
三个小时。
他故意放满了速度,中间还加了很多不必要的细节,就是为了拉长时间,结果,那女人维持着相同的动作三个小时,直到他无事可做再也拖不了时间。
卧槽兔子内脏都做成标本了她还想怎么样!服个软能死啊!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她这么倔!专门欺负他是不是!
“弄完了,”见明陌摘下了手套,孟冉婷无视男人的崩溃,淡然地陈述事实。
“嗯,”明陌阴着脸,已经没心情跟她说话了。
“那,回家吧,”女人从高台上跳下来,鞋跟与地板接触发出轻脆的声响。
明陌仰天长啸,认命地换下白衣,再一次无条件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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