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抛尸,没有对尸体进行目的性地破坏……
凶手好像转变了策略。
有点意思。
阮智霖拇指食指夹在下巴上,食指指尖时有时无地刮摩脸骨,小黑板上一张张照片被颜色迥异的粉笔线连接,线与线之间写满了只有当事人看得懂的奇怪字符。
其实这具尸体的发现并不是多么寻常。没有举报人,没有目击者,若不是昨天早上寄放在警局门口寄件人未知的挂号信,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有人被抛尸荒外。
黄色的信封沉甸甸,上面除了“阮智霖收”四个鲜红的大字什么也没写,弯弯曲曲的字迹使得墨水如血一般晕染,仿佛是致予死者的祭奠,但又过于诡异,弄得全队人心慌慌,竟没有一个人敢去打开信封。
阮智霖从小相信科学,只当是有人恶作剧,讽刺的造句都已经打好了腹稿,正准备边拆信封边在一群笨蛋中搏得优越感,却在看到信中内容时失去了全部的话语——
一沓照片。
冬季流淌缓慢的小溪,两边是不算太高的悬崖,裸露的石块上,赤裸的女人睁大双眼仰面朝天,脑后朱红色的血液已经干涩,显然已是死去多时。
虽然不排除有人恶作剧的可能,但是这样的还原度,未免有点吓人,更何况,这条小溪这处悬崖,他好像郊游的时候路过过……
突然想到什么,他立刻调动人马赶往照片上的地点,自己则蹲在办公室在小黑板上画关系线,电光石火间,他发现自己漏掉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很快,电话呼进来,队友告诉他,正如信封里的东西所显示,确实发现了女子的尸体。
照片上除了死者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并且时间显示在黄昏,但又是真实的拍摄,还故意送到他的门前……只有两种解释说得通:要么拍摄的人是凶手的仇家,却又想不安分地玩些什么有意思的游戏,专门抓凶手的把柄,看猫抓老鼠,好从中分杯羹得利。
第二种呢……
不妨理解为一种挑战,宣战者是凶手也好躲在暗处的第三者也罢,总是他的目的就是把这谭水越搅越混,顺便把他也带到危险的布局里。
与其设想是犯人的狂妄自大,他更愿意相信,有第三者在旁观,他们都在玻璃墙内,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而那个藏在黑暗处的第三者,他无法准确判断。
真是讨厌的感觉,被人算计被人利用,尤其是,在发现尸体这种事上,被刻意提醒。
有种被侮辱智商的感觉。
因为尸体长时间浸泡在水中无法得出准确的死亡时间段,加上荒郊野岭无人问津,这案子似乎又成了一件死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案子,纵使天资再卓越,头脑再好使,也只能在线索上碰钉子。
但是好在他们能确定死者的身份。B大的学生,凶手是如何光明正大把死者带走的?而且看死者脸上震惊的表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被灭口?不太像,尸体处理的太随意。情杀更不可能,劫财劫貌,死者也没有的样子……
转来转去,又绕进了死胡同。
好像每一件案子都是相同的情况,且尸体的处理情况越来越简单,似乎毫不掩饰他们的作案手法,只是在判断死亡时间上,给法医组带来了不小的问题。
烦躁的时候很想抽根烟,可想起自己早就戒掉了,只得作罢,脑补着犯嘴瘾。阮智霖把头发揉成一团乱,往后一趟摔进皮椅,黑板上代表线索的红线七七八八断在不同的地方,让他找不到共同点。
正义总会战胜邪恶,他虽已过了中二幼稚的年纪,并且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却始终在本心中相信这一点。实话来讲,是为了仕途吧,选择了警察这一行,就只有找到凶手,才能前进,才能有发展的可能,所以,不管真相如何,他的责任与义务,都是将凶手缉拿归案。
总会找到突破口的,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
阮智霖的眉头紧皱,跳动着灵光的双眼,昏沉浑浊,却又深透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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