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学校分了班,alpha全在一班,可那家伙不知为何也被编列在我班上。」杨悦道。
他从老家带了国中毕业纪念册回来,翻开了那一页青春。
照片上杨悦的轮廓跟现在没差多少,两眼无神。
而他身旁的男孩笑得开朗,没心没肺的模样,勾着杨悦的肩膀。
上官愿认出了那是周凝。
「他的信息素十分紊乱,检测了数次皆无果。有一度甚至被归为「无」。你也知道,无是很可怜的。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父母都是a,长年都在国外也不怎么管他。」杨悦指着照片上的周凝。
那年分班,周凝坐到了他邻桌的位置。
杨悦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乐天。那人是个乐天派。
「你叫什么名字?」周凝问道,「我叫周凝。」
「……杨悦。」
那便是初识。
老实说杨悦也没想到自己会跟那家伙就好了一辈子。
周凝桃花不断,分明信息素不明,可喜欢他的人却彷彿毫不在意,源源不绝。
他也没什么节操,男女不拘,几周就换一个,有时候对象甚至涉及到学校里的老师。
杨悦是不知道周凝跟每个人上床没有,可却能保证他肯定有过几次经验。
「追求者像涌泉。」那是周凝自己的话。
「拜託你要点脸。」杨悦当时回道。
周凝很好熟,几乎一下子就能成为朋友。可周凝从不会过问杨悦家里的事。
对他而言,家家有本难唸的经,作为朋友,仍是要明白界线在哪里。
杨悦的事情一直到了他十五岁那年差点打死他父亲以后,才彻底传开。
没人知道他家到底怎么了。
只是提起杨悦时,大家都难免显得畏惧。唯独周凝。
事件发生以后,杨悦离开了故乡,可周凝千方百计仍是找到了他。
他什么也没问。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持续当他的朋友。
杨悦那是第一次感到自己也许还算幸运。
居然认识了一个这么热心又在乎他,多管间事的家伙。
他本想一生大概也就认识一个这种人,却没想来了第二个。
「当时黑影家庭还不需要我这种乳臭未乾的孩子出去干嘛,我就专心唸书。」杨悦朝上官愿道。
他俩坐在厨房,桌面摊开着那本毕业册。俩人手边都摆着杯橙汁,玻璃杯上翻起了雾气,冰块滋滋作响。
「也是那时候认识宋悯善的。」
宋悯善性子冷,跟周凝简直天差地远。在杨悦看来,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跟宋悯善搭上边。
高中的杨悦变得开朗许多。
刚脱离原生家庭,又还对黑影家的事情不太清楚,那时的他十分纯粹,外貌也更为出众。
高中的毕业纪念册上官愿之前便有看过,杨悦的笑容不咸不淡,似笑非笑的模样跟现在没差多少。
只不过眼神里的高深莫测在当时还如同明镜。
那时的他不过是少年。
而他身边站着宋悯善,双手插着口袋,杨悦勾着他的肩膀。
「若说周凝是个自然熟,那宋悯善就是座冰山了。」杨悦道。
「真的啊?」上官愿很好奇:「你也不爱说话,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好上的呢?」
「学生不都那样子吗?」杨悦笑了:「自然课分组围着酒精灯,或是篮球场下打个球,就熟了。」
「你还会打球啊?」上官愿问道。
杨悦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倒把气氛都弄得暧昧,「知道你肯定不会。体力不行。」
上官愿脸上一红。「我哪有体力不好。是你……」
是你太好,上官愿还是要脸,说不出口。
「每次都喊不要了,体力可真好。」杨悦道,「你求学时期一定跟个小班长一样对吧?一板一眼,老师的心头肉。」
上官愿无话反驳,连忙道:「那你说,他们怎么恋爱上的?周凝跟你不同高中不是吗?」
「周凝读的是故乡的高中。高中以后更浪,交往对象手拉手可以形成地球村。」杨悦答道,「不过当时周凝经常搭车上来找我,他可能是怕我染上精神疾病还是什么的,就很关心我。那时我偶尔会跟宋悯善出去。周凝那小子,来之前从不打招呼,突然就来了。所以有几次我还得带着他们两个。那时他们便稍有认识。」
只不过当时那二人之间并没有那样的气氛。
杨悦也不明白后来怎么就搞上了。
「主要还是周凝那信息素。」杨悦道。
周凝的信息素一直十分稳定,稳定到真的谁都觉得他肯定是个「无」。
就连周凝自己都不期待自己有信息素了。
他就这么风里浪里,游戏人间。一直到大学都是如此。
大学杨悦进了警大。而宋悯善进了医大,周凝则是考上了一所以商着名的院校。
那时三个人的大学离得近,倒也就习惯经常三人见面了。
宋悯善医大得读七年,他们毕业时,宋悯善正好在医院实习。常常没办法跟他们见面。
有次碰头,周凝道:「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像要死了一样。」
他鲜少有如此负面的言论,杨悦留心了。
「不过我突然想起个事还挺有趣。要知道了再听这二人恋爱会觉得更有滋味。」杨悦猛的中断了回忆,朝上官愿道。
「什么?」
「那周凝,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杨悦道,「他妈是小三上位,再加上他又是个当时测不出信息素的花花公子,分明不是a还在班上,这样就算了,还受欢迎。这就让一些纯种a感到很不平。有的人比较沉不住气,就会骂他是杂种。」
上官愿听了生气:「好坏。就是有这种人我们a的名声才会那么差。」
「噢?我们a?」杨悦朝他挑起眉。
「你很烦!」
「总之就是有那种人。周凝一次也没说过什么,可他自己记着,等那家伙骂了他十次以后,他直接把人送医院了。」
「啊?!」
「周凝正是那种累积能量的类型。他不是不介意,而是没那么容易介意。因此少少的,一点点叠加。就是这个性,才会当了宋悯善的第三者当了那么多年才生气。」
平时看起来没什么脾气。
可发起脾气就像鬼一样。
「那次周凝说了不舒服。我就有些介意。可没几天他便又说自己痊癒了。」杨悦继续道。
「他到底怎么了?」
「发情。」
「咦?他也会发情吗?」
「嗯,这就是周凝信息素可怕的地方。分明如同alpha那般强大侵略,却会像omega一样猛烈而不要命的发情。而且最吓人的是,他一样有易感期。因此他不舒服那段期间其实便是像a一样的易感期,后来又过了几个月,周凝便迎来了发情。」
一次又猛又烈的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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