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鸾此刻陪着大郡主宋雨芙在烟霞山游览。草木葱茏,山溪欢悦,鸟叫虫鸣,别有一番意趣。山庄依托山势而建,取景自然,和山体和谐共存,没有丝毫违和。大郡主难免赞了又赞。“看来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去处。得闲了,就来你这里住上三两日,也是好的。”她叹道,“长公主那里,建的也好!可就是少了些鲜活气。你这里,只让人觉得生机勃勃,看什么都有生气。心里也舒坦。”
“那就常来!“郑青鸾笑着在一处亭子里坐下。这亭子也是在原本几株藤蔓上改造的。这藤蔓上百年不止,粗壮繁茂,枝蔓交缠,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亭子。后来,只不过把下面的枯草除了,放置了石桌石凳,就成了如今这个亭子模样。她见大郡主围着藤蔓看个不住,也不打搅,自顾自的说话,“眼看天就热起来了!京城里肯定热得慌。山上就这一点好,凉快,自然风吹着,人也能在户外活动。在京城,也就只能在屋里,守着冰盆过日子。”
“这话可真说道我心坎上了!”宋雨芙坐在郑青鸾对面的石凳上,“如今,母妃已经不肯怎么给我用冰了,说是姑娘家要懂得保养。大热天的都得饮温茶,别说冰镇了,在井里镇过的都不成。”
“这到也是!”郑青鸾知道大郡主的婚事可能不远。子嗣是大事!如今调养好身体,能一举得男,对女子来说是在夫家立足的根本。这个跟出身高贵与否无关。
正说着话,百二带人提了食盒过来,“主子,在这里摆膳可好”
郑青鸾笑问大郡主,“您说呢在这吃还是回屋里吃”
“就在这儿吃吧!”宋雨芙笑的很爽朗,“就着青山绿水,想必也别有滋味。”
“那就摆膳吧。”郑青鸾吩咐百二。又扭头对宋雨芙解释,“我这儿可都是山里产的野玩意,给郡主尝尝鲜。都是乡野吃食,上不得台面,怕是也没人敢把这些端到您面前。”
这顿饭宋雨芙吃的很满意。饭后的消食茶刚端上来,百一就来报,“主子!飞燕回来了!”
百一没有刻意避开大郡主,此时,大郡主马上站起身来,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快可是出了岔子”
郑青鸾只是淡淡的一笑,计划里就该这个时候回来。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让她过来说吧。”
然后才对大郡主道,“您安坐!他们出手,还没有失手过呢放心!”
放心放个毛心!宫里可等着呢!一家老小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她要是安心才有鬼。不过到底涵养过人,心里焦急,面上却分好不显,也淡淡的点点头,算是接受郑青鸾的解释。
郭飞燕来的很快,因知道有外人在,她也没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给郑青鸾和大郡主见了礼,才道,“西四街聚众闹事的一千一百二十三人尽数被擒,已经交给京兆府衙门。没伤对方一人,没有牵连无辜之人。我方亦不曾有伤亡。任务按时完成!特来复命。请主子示下!”
“知道了!”郑青鸾抿了口茶,“下去用饭吧!”
“是!”郭飞燕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废话。
宋雨芙满脸不可置信,“她——她说的可是真的”
郑青鸾少见的端正了神色,“军中无戏言!”
宋雨芙马上闭嘴,心里才真的放松了下来。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让你见笑了!我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关心则乱嘛!”郑青鸾表示理解。随后有不经意的叹道,“其实我也挺忧心的!他们毕竟出身萧家,许多事情,没法说。”
宋雨芙心中一顿,郑青鸾可不是个说话随意的人。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她看了郑青鸾一眼,心道,什么叫出身萧家,没法说顿时一个激灵,冒出一身冷汗!萧家是怎么没的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杀了人家的主子,如今指望人家在关键时候救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世上,最难估量的就是人心!即便郑青鸾可信,萧云峰可信,可萧家军的人心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万一心存怨怼,哪怕只是在关键的时候犹豫那么一瞬间,可就能坏大事。
“其实我挺不明白的!”郑青鸾语气很随意,“前朝是有巡防营的!本朝怎么反倒没有了呢”
巡防营吗宋雨芙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前朝的巡防营就是归他们宋家管,宋家就是依靠巡防营才把前朝皇室赶下台。之后,残存下来的巡防营去哪了谁也不知道!都说是皇上怕旧事重演,解散了!不过,谁说的清呢!
☆、第187章 浮出水面
第一百八十六章浮出水面
送走满腹心事的大郡主,郑青鸾把郭飞燕找来,详细了解了经过,才起身下山回家。此时已经接近下午,天色昏暗了下来。尤其是山间,高耸入云的树木遮住了光线,更显得昏暗。风带着‘飒飒’的声音,肆无忌惮的穿行在林间。无端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郑青鸾倒是没有害怕的心思,她知道这林间隐藏了不少护卫。
下了山,明显光线明亮了起来。落日的余晖为山体渡上了一层金色。郑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见郑青鸾归家,郑老三才把心放回肚子里。钱氏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见小闺女出去了一天才回来,难免抱怨道,“真是性子越来越野了!没人管着,就跟没有套笼头的野马驹子似的。”
郑青鸾嬉皮笑脸的混过去,一家人吃了晚饭。郑青鸾借口累了就回了自己个的院子。外面的事情,郑青鸾不主动说,郑老三连同三郎五郎从来不会主动过问。毕竟里面牵扯道不少萧家的机密。这些不该他们知道的东西,知道了反而是祸事。
梳洗过后,郑青鸾就靠在矮榻上闭目养神。今儿确实有些累了。不光是逛了一天身累,只怕心更累。她不是无缘无故提到巡防营的。毕竟宋家怎么得到如今的江山,大家都心知肚明。而这两万巡防营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也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这样一支为皇家立下汗马功劳的队伍,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作为上位者,真狠得下心来解散他们吗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郑青鸾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样的传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支队伍是皇家留在暗处的后手。可能隐匿了行藏,也可能混杂在其他各方势力中间。就包括萧家军,郑青鸾也不敢肯定,就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异数。第一种情况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第二种情形。
谁要是真小看了这位皇上,那就真是作死。这位能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中左腾右挪,依然坐在皇位上,可不是运气好能解释的。没两分真本事,就是披上狼皮,也是被吃掉的命运。兵法上说,“善用兵者,未言胜先虑败。”这个道理作为皇帝怎么会不明白。那么,他又怎可能不留后手不留退路更何况如今的皇家,在前朝也是经营数代的显赫人家,萧家都能暗地里积累到如今的势力,没道理宋家以前的所有网络都消失不见或者干脆废弃。
如此,郑青鸾只能猜测,皇上看似摇摇欲坠的皇位,其实远比想像的稳固。会不会可能皇上确实是在示人以弱,用来麻痹众人如果真是这样,不管这位皇上有多少缺点,至少这份耐心与韧性,是值得人称道的。一个人示弱一年两年可能骗不了人,假如十年八年,甚至十数年的示弱呢如若皇上凭着这份示弱,暗中布局了十数年,那么事情就不会太简单。到底是什么样的布局,能让皇上数次处于危险的边缘,都不暴漏出来。
从边城回来,郑青鸾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时间越久,越是觉得泰安帝违和。皇帝是个多疑的人!这点毋庸置疑。可如此一个多疑的人,会轻易的把性命攸关的事情交托到不信任的人手里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那么既然不信任,又为什么做出一副求救的姿态让萧家介入禁卫军和护卫军的冲突之中呢郑青鸾用兵,不会将自己的后背轻易交给别人。真要跟这两方赤膊上阵,到时候误伤在所难免。那么谁是得利者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么渔翁就真的安全吗会不会在他弯腰捡起自己的战利品的时候,被人在后面偷袭呢这时候她才恍然,看似在漩涡中的皇帝,其实才是最安稳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似乎很多事情才解释的通。如果说禁卫军是因为换了统帅,才刚刚改变了立场的话。那么护卫军可是围了京城十数年。这么久的时间,他们为什么不敢有丝毫异动,除了他们相互制约的因素在里面外,更多的恐怕也是心里没底。就怕皇上在他们身后安排了人。否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上还没有这样的心胸。
除此之外,郑青鸾对禁卫军如今的立场,也持有保留意见。这样一支保卫皇家安全的队伍,皇上当时就这么相信言怀恩,把权力交托给他一个人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她也是处理过事务的人,在边城,为了提防李智谦,她不也一样,提拔了郭杨两位副将。人心易变,她都留了一手,皇帝难道就真的什么后手也没准备可若是禁卫军中还有皇上埋藏的暗棋,假意迷惑人,那倒霉的究竟是谁还真不好说。一旦众人眼里站在皇上对立面的禁卫军突然倒戈,可不是闹着玩的。京城周边的势力,包括萧家势力,都有被剪除的可能。
尔虞我诈!谁不不是省油的灯!
郑青鸾皱着眉头,她此刻心里越发肯定,只差一点点就掉到皇上挖好的坑里去了。如今想来,都有几分后怕!十数年来,这位皇帝成功的塑造了这个形象,可能真的深入人心了。禁卫军和护卫军不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要不是自己谨慎,恐怕也得把萧家卷进去。
不过,这位皇帝如今只怕也好受不了。
泰安帝确实不好过。御书房里,皇帝的面色在明明灭灭的烛火照应之下,显得越发难看。他确实打算将三方一勺烩了,震慑震慑!可没想到郑青鸾出手这般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给他留下反应的时间。如今倒好,反倒被萧家军把自己给震慑住了。
他面上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手里的底牌,他是打算掀出来的。震慑三方,是他们的首场秀!为达到效果,他也是筹谋了不少时候,如今全泡汤了。虽然还得掀底牌,可这底牌亮出来,多少有些被迫自保的意思。这样的结果,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的。原以为郑青鸾会大张旗鼓的平叛,把禁卫军和护卫军的所作所为摊在明面上,捅破这层窗户纸,可没想到,她竟然会轻描淡写的直接给两方定了‘扰乱市场,聚众闹事’的罪名。这一招看似是为稳定人心,为他考虑。可实际上,却堵住了他的口,回头再想在明面上把这事翻出来,是不可能了。那么他的人手如果直接出手,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顾大局了。
呵呵!他如今已经到了不亮底牌不行的地步了!
想想宋雨芙的回话,他的心焦躁了起来。偏偏这个时候,郑青鸾提起了巡防营,是无意的还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如果萧家真察觉到了什么,那么今天郑青鸾的动作,就是可以而为,跟他之前谋划的目的一样,震慑!
他狠狠的闭起眼睛,罢了!罢了!萧家如今还真不能得罪的太过!在不能保证一口将他们吃下去以前,萧家还得敬着!至于其他人,就别怪他无情了!打盹的老虎,那也是老虎!更何况是养精蓄锐,闭目养神的老虎呢!如今该蹦跶的都蹦跶出来了,是时候清理了。
一瞬间,他睁开眼睛,精光四射。
—————————
第二天,一个消息,让朝堂炸开了锅。
京城里进驻了两万官兵,据说是巡防营!
直隶各个要塞,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京畿大营,人数不详!
大殿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皇上出手了!
一时间,众人心里难免嘀咕,“老虎就是老虎,跟病猫是不一样的。”
这么多人,从哪冒出来的谁知道求解释!
众人少不了小心的偷瞄皇帝的脸色,人还是那个人,神情还是那个常见的神情。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到底是不一样了。
接下来,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谁能独善其身呢
“谁能独善其身”郑青鸾笑着对百一道,“咱们算是侥幸躲过一劫!能坐上皇位的人,人品咱先放在一边不说,只这能力和本事,谁小瞧他,谁就是找死!这不,獠牙露出来了吧”
“谁能想到呢”百一皱眉道,“掉到坑里的肯定不少!”
“这巡防营如今在谁的手里”郑青鸾笑问。
“哦!这也是一个大意外!您肯定也想不到。”百一叹道,“是大皇子!”
“谁”郑青鸾以为自己听差了。
“大皇子!”百一肯定道,“如今大皇子管着巡防营。您说这也奇怪,这大皇子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不是突然冒出来了!”郑青鸾苦笑,“只怕这巡防营一直就归大皇子管。”
这大皇子在皇家,只怕跟无伯在萧家的作用是一样的。
“大皇子——”郑青鸾不由想起总是出现在身后的青蓬马车。
这个人究竟是友是敌?为什么对萧云峰的态度那般诡异?他身上的违和之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青鸾一时之间,有些闹不明白。
☆、第188章 半年
第一百八十七章半年
当窗外飘起雪花的时候,郑青鸾才恍然,半年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了。
泰安帝的强势出击,让京城掀起了腥风血雨。护卫军和禁卫军都在不同程度上被清理了一部分。说是清理,实质上也是一种政治上的妥协。在两方默许的情况下,泰安帝将一些相对重要的位置上换上了自己人。不过他也是一个谨慎的人,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没有更进一步清理,逼得太紧,引起反弹就不好了。
经过半年的动荡,局势又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平衡。这是郑青鸾乐意看到的结果。禁卫军和护卫军在也算是欠了萧家一个人情。若不是郑青鸾当日出手利落,那么结果必然是被皇上出其不意的绞杀。虽然郑青鸾不过是为了自保,但这人情他们不能不领。所以对于萧家,他们也都是敬而远之,没有谁会轻易去挑衅。童子军那些小子,偶尔进京城长长见识,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人会主动为难,也算是意外的惊喜。
郑青鸾暗想,若是皇上没想着拉萧家下水,她其实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皇上把两方都清剿干净,对萧家的影响也是十分有限的。她其实也十分厌恶这种倾轧,只顾着争斗,还有精力去干其他的事情么
这半年,不管外面如何风起云涌,郑青鸾倒也安然。烟霞山成了世外桃源。‘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萧云峰为了避嫌,这半年也不曾回京城。倒是日日都有信件往来。
而这次的足有三天没有收到信件了。
郑青鸾心中有谱,估计萧云峰该回来了。
看了大半天的书,也实在有些累了。外面天阴沉的可怕,沸沸扬扬飘起了雪花。火墙是早就烧起来的,倒不觉得冷。只是那凄厉的风声,听的人心里发毛。
绣裳在一边做针线,见主子放下书,就起来斟了热茶送过去,“以前还觉得京城冷,在边城呆过之后,还真不觉得了。”
“那也不能大意!”郑青鸾笑道,“跟萧二萧五说一声,山上的伙食还是按照边城的来,别委屈了他们。”
“您就是爱操心!”百一从屋外进来,搓了搓手,“周管家早就定好牛羊肉,每天按时送去,新鲜着呢!”周管家是大家对周海的称呼,他如今是郑青鸾一个人的管家。
郑青鸾一笑,“那就好!”见百一冷的搓手,就叮嘱道,“黎先生那边要照应好。”
黎先生是郑家为小八请的先生,举人功名,刚刚而立之年。出身贫寒,因年初来京城参加春闱,为了凑盘缠,把家中的田地房舍尽数卖了。携妻带子住在会馆里。春闱落榜之后,也无盘缠回乡,租住在离烟霞山不远的枕霞寺,靠给寺庙抄写经书为生。钱氏去寺里上香,结识了黎先生的妻子姚氏。姚氏做的好素食,在寺里厨房帮佣,专门为上香的香客做素斋。为人和气本分,又能吃苦耐劳。钱氏一见之下,难免想起之前自家也是靠抄书过活的日子。她又一直想着与人为善,起了拉拔一把的心思。后来郑老三特意去见了黎先生,见这人目光清正,安贫乐道,又不自怨自艾。落魄之下也不见卑微之色。也多了几分欣赏之意。将人请了回来,给小八做了西席。如今就住在郑家外院的偏院里。
“好着呢!”百一应道,“老福头在这些事情上,从没出过岔子。”
郑青鸾点点头,站起来活动活动,“原想着这两天去看看铺子,如今怕是得往后推一推。”
百一知道主子说的是给大小姐准备的嫁妆,她笑道,“主子糊涂了!这事何必您亲自去。反正这几家价格都差不多。至于好坏,让大姑爷去瞧瞧,不就成了。”
这还真是当局者迷!让汪兴华去看,自然最妥当不过。反正价格相差不大,不会让他多心的不知道该选贵还是选贱只要看好地段,大小,朝向等就好。况且,他整天跟京城里的三教九流打交道,这些市井消息,比她灵通多了。
“咱们去正院!”郑青鸾往外走,想跟郑老三和钱氏商量商量。
绣裳赶紧把大毛披风递过去,百一接过来给郑青鸾披好,主仆两才往外走。
一进正院,就听见房里的喧闹之声。郑青鸾眼睛一亮,“大哥二哥回来了”
三郎五郎在国子监进学,没想到今儿回来了。
“刚进门!才说打发人叫你过来,你倒先过来了!”钱氏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郑青鸾笑着进了堂屋,百一去了偏房。郑家的主子聚在一处时,并不爱让伺候的人跟在一旁。她也就去了专门为他们这些丫头歇脚用的小偏房。
郑青鸾掀开帘子,屋里的热气熏人。
“怎的越发娇气了”郑青桔坐在堂屋临窗的炕上。这炕窄小,是平日里是当做榻在用。如今到了冬天,烧的热乎乎的,正好坐在上面。小八如今就坐在炕上,放下炕桌描红呢。
郑青鸾知道郑青桔是说她穿大毛披风的事,笑道,“在屋里闷了半天,听着外面风大,就拿出来穿了。”
“就该这样!”钱氏过来给她解披风的带子,叮嘱道,“屋里热乎,猛地出去冷风一激,就作下病了。你那几个丫头都是好的,伺候的也精心!”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