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怎么还亲自跑来了?我正打算去给您请安呢。”林琬挣扎了下,赵邕这才将妻子轻轻放下。
庄淑太妃快步走到林琬跟前,攥住她手,严肃道:“你如今是带着身子的人,天儿又这么冷,哪里是能够随便跑的?”拉着她一并坐下,又叮嘱说,“可真是胡来,都有了身子了,竟然都不知道,还跟着子都跑到望城去。好在是大的小的都平安无事,这万一要是出个什么差错,可怎么是好?”
一众奴仆见老太妃抓着夫人坐在上位,忙去搬了垫着厚厚布垫的椅子来给曹王妃跟郝姬,而后画堂又赶紧吩咐着丫头们将屋子里弄得更暖和些。
林琬笑着说:“这都怪夫君,我也没有想到,怎生突然就有了。”
“对,这都是子都的错。”庄淑太妃实在开心,乐呵呵笑了起来,“子都啊,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琬琬还小,黏着你,想跟去望城。你也还小?怎生还就答应了。索性是无事,这要是真有什么事,小心祖母不轻易饶你。”
郝姬笑着道:“老祖宗,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呢,如今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曹王妃也说:“是啊,子都亲赴突厥,平安无事。后突厥大军不战而败,才能保得如今北境平安无事,此番二儿媳妇又怀了身子,正如郝姬说的,乃是双喜临门。”她目光落在林琬尚且还平坦的小腹上,“这孩子,想来是福星。”
赵娴非得蹭在老太妃另一边,亲热地抱着老太妃手臂道:“要我说,二嫂才是咱们家的福星,她是大福星,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小福星。祖母您说是不是?二嫂人还没到仪州的时候,仪州百姓就对她感恩戴德了,她就是福星。”
庄淑太妃素来知道赵娴是个闹腾的,命令道:“你二嫂如何带着身子,不便再如从前一样陪你瞎闹腾了,你往后少来烦你嫂子。”见孙女儿顿时委屈得板起小脸,老太妃捏着她脸道,“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常来陪我老婆子说话。”
“祖母就是喜欢二嫂比喜欢我多一些,二哥也是。”赵娴皱着脸,“父王母妃都是。”
“大嫂可是最疼你的。”外头王氏笑着大步走进来,朝着老太妃跟曹王妃请了一礼,而后笑着道,“娴儿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之前是吃宗顺的醋,如今又吃弟妹的醋,怕是将来还得吃弟妹肚子里孩子的醋呢。”
又望向林琬,唇角笑容丝毫不减,温声说道:“弟妹怀了身子,此番乃是王府的大事,往后想吃什么只管命人与大嫂说。大嫂是过来人,体会过为人母的艰辛,这前几个月比较难熬不适应,不过,咬咬牙也就熬过去了。”
林琬笑着起身,点头应道:“多谢大嫂提点,往后定当好生注意着。”
王氏说:“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大嫂管着家,这往后你的一应饮食起居,大嫂都是要照拂到位的。再说,二弟是男人,又是头一回当爹,能懂什么。你也无需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我说就行。”
赵邕朝王氏抱拳道:“如此,就多谢大嫂费心了。”
庄淑太妃也道:“你是长嫂,合该是要照拂着些的,不过,你管着整个王府,成日烦愁的事情也多,实在是辛苦。琬琬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她陪嫁的丫头婆子不少,是照料得来的。”又吩咐林琬跟前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道,“以后夫人想吃什么,可不是能随便吃的,那些寒性的千万碰不得,你们要好生盯着些。”
那些丫头婆子自当应声,庄淑太妃道:“好了,咱们都撤吧,让这小两口好好说说话。”望了孙女一眼,吩咐道,“你也得走,别成日黏着你二嫂,待得过完年,得跟你母亲商量商量,将你许了人家。”
说到许人家,赵娴就想到薛平,于是俏脸刷的一红,就跑着出去了。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曹王妃道,“老祖宗说她两句,还不能说了?”
曹王妃成日吃斋念佛,有些事情看不透,庄淑太妃可是看得透透的。见自个儿孙女是红着脸跑出去的,心中敞亮得很。
*
待得一众人都走了后,赵邕又紧紧拥住妻子,温厚手掌覆在她小腹上。
“琬琬,我要当爹了,我就要当爹了。”他心中的兴奋实在难以言表,只激动得紧紧拥住怀中的妻子,将脸埋在她胸前,喑哑着嗓子,“不过,外祖母千叮咛万嘱咐交代过,你如今还小,身子弱,这要是叫她老人家知道我将你折腾得怀了身子,怕是……”
“怕是将你剥皮抽筋,打得你满地找牙。”林琬板着脸,咬牙切齿,故意气呼呼道。
赵邕装可怜:“你也舍得?”说罢,便亲她耳垂。
林琬不理他,只别过头去,哼道:“怀孩子很辛苦的,你要对我更好一些才是。”
“我对你好,你要什么我都给。”赵邕抬手,将妻子鬓发别到耳根后面去,又亲了亲她粉润的面颊道,“夫人辛苦了。”
林琬仰躺在他怀中,有失落,也有开心。
失落是因为这时间对不上,怕是此生与慎儿那孩子无缘了,开始则是,不管是不是慎儿,那都是两人的骨血,是他们的孩子。
“在想什么呢?”赵邕见妻子发呆,蹭了蹭她,“从今天开始,我一直陪着你,别怕。往后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可以大骂我出气。”
林琬回了神来,笑着攀上他脖子,娇滴滴道:“夫君,我想了。”她蹭了蹭他。
温香软玉在怀,赵邕怎么能不想?只是此刻乃是关键时刻,那种事情,是万万行不得的。见妻子一双小手越发不老实起来,惹得他连呼吸都渐渐粗重起来,他一把按住那双小手,凑过去道:“别胡闹!”
林琬兴致蔫蔫的,收回了手,只有些呆。
“怎么了?”赵邕见妻子不开心,忙又凑过去哄着,“你现在是有身孕之人,要乖,知道吗?”
“我方才碰到了。”林琬目光轻轻落在他身上某处隆起,自己倒是羞红了脸,但还是肆无忌惮存着心思逗丈夫道,“你看你,虽则还没寻着新欢,就开始厌旧了。你不想与我欢好,是不是想找旁人去?”
赵邕原本就忍得极为痛苦,偏生还要被妻子泼脏水,那张俊脸忍不住就抽搐起来。
他双臂将妻子紧紧揽在怀中,喑哑着嗓子,咬牙切齿道:“我真恨不得将你融到我身子里去,琬琬,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么痛苦。”一边说,一边牵着她小手,探到那处去,越发痛苦,“它不听话,你帮帮我。”
林琬羞得满脸羞红,只将手赶紧抽回来,捂住脸道:“你……不要脸。”
这下换赵邕不依不饶了,只磨着她道:“你又不是没有见过,琬琬,你帮帮我。”他只觉得被她闹得整个身子都攒着一股子火,此处想要发泄,却没有地方泄,只能痛苦地哀求着妻子道,“只这一次。”
早知道他竟然会这般下流无耻,竟然想出这种玩法来,林琬才不去惹那火呢。
此刻引火烧身,又不忍心见他痛苦,只能听话的按着他吩咐去做。直到自己手都酸了,他却还在死皮赖脸地缠着。
没有战事,却有喜事,这个年,小夫妻俩过得十分满足温馨。
这一个多月来,小夫妻俩成日没事就缩在房中,只做那些没羞没臊的事情。偶尔太阳好些了,赵邕则会带着妻子去花园晒太阳,除了他每日晨练的一个时辰,旁的时间,几乎都是黏在妻子身边的。
待得来年三月初,已经有四个多月身孕的林琬,小腹已经隆起不少。
这一日,赵邕一早便被仪王叫去书房,林琬则由画堂跟韶光小心翼翼搀扶着,往花园去看花。
春光好,白花香,那含着淡淡花香的暖暖春风吹拂在脸上,林琬只觉得心情舒畅。
“前些日子,舅母来信,知道我怀了身子,要与母亲一道来看我。”林琬如今身子沉,走几步就累着了,便停了步子,只站在一边道,“望城到仪州不远,这算着日子,也该是要来了。”
画堂道:“是啊,到时候舅夫人跟咱们夫人要来了,姑娘您就求老太妃让咱们夫人多住几日,陪着您。您如今怀着身子,肯定想亲人的,有夫人陪着您,您也开心不是。”又说,“咱们回去吧,出来有些时候了,奴婢怕姑娘累着。”
“不碍事,成日在屋里头呆着,都闷坏了。”林琬自己身子自己清楚,只吩咐道,“我想去老祖宗那里请安,你扶着我去吧。”
她话才将说完,便有老嬷嬷匆匆来道:“二夫人,亲家夫人跟舅夫人来了,老祖宗赶紧命了老奴来,要老奴好生扶着夫人您过去呢。”
☆、127|8.8|城
第168章
林琬到了庄淑太妃那里的时候,老太妃的花厅里已经坐满了人,薛瑛正被老太妃拉到了跟前去说话。花厅里一众人见林琬来了,连忙扶着她也坐到老太妃跟前去。数月没有瞧见母亲,林琬实在想念得很,忍不住就抱住母亲。
薛瑛也想闺女,虽则这望城离仪州不远,车程也就一天的功夫。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好有事没事让闺女往娘家跑。再说,闺女如今还带着身子,比不得从前,真来回跑的话,她还不放心呢。
“娘,您就在望城,怎么也不来看我。”林琬黏着母亲,委屈地撇着小嘴,“女儿可想您了,还有晁哥儿也是,我都好些日子没有瞧见他了。这个臭小子,翅膀硬了,到了这里成日四处乱蹿,连影子都见不着。娘,我想弟弟了。”
小周氏忙道:“琬琬,快别哭,你弟弟这次特地跟着来了。”
“他人呢?”林琬左右瞧了瞧,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
薛瑛半搂着闺女笑道:“他跟平哥儿都来了,方才给老太妃请了安,也不便多呆在这里,就出去了。”仔细打量女儿一番,见几个月没见,女儿整个人胖了一圈,薛瑛开心道,“就该这样,你瞧,胖了多好看,以前就是太瘦了。”
说起这个来,林琬就赶紧使劲低头,挤出下巴厚厚一层肉来。
“娘,您瞧,我如今都胖成什么样了。”她皱巴着一张小肉脸道,“太胖了,哪里就好看,似个肉团子似的。”
“别胡说八道。”薛瑛睇了女儿一眼,目光又落在她小腹上,“你怀着身子呢,你不吃,肚子里的这个还要吃,暂且先别想着瘦。”
“知道啦……”林琬故意拖长了尾音应着,总之她高兴,只将脑袋缩在母亲怀里。
薛瑛也搂着闺女,如今见她能吃能喝又养得白白胖胖的,并不怎么害喜,十分开心。这女人生孩子所遭的罪,她可清楚明白得很,尤其是这头一胎,没什么经验,有的时候能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好在女儿瞧着气色好,想来是没有遭这些罪。
庄淑太妃将母女俩神色瞧在眼里,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便笑道:“薛大娘子,正好你今儿来了,你要是不来,我还准备修书命人去请你来呢。之前一直在年间,有子都陪在琬琬身边,我也放心。如今年早过完了,子都怕是也不能日日伴在琬琬身边,大娘子若是得空,便就留在王府里吧,你们母女作伴说说话,琬琬这心情也会好些。”
闻言,薛瑛喜出望外,倒是没有拒绝,直接就起身谢了老太妃。
小周氏这次来,其实是为着薛平的事情,此番见小姑子留在王府的事情这么轻松就解决了,忙将话头引到另外一个话题上去。她端端坐着,目光却在在人群中探寻,没有寻得赵娴身影,便笑着说:“娴姑娘呢?方才还瞧见在这里的。”
经小周氏这么一提醒,庄淑太妃也四下望了望,没见到人影,疑惑道:“这丫头,方才还在这里的,怎生闷不吭声就走了,真是不懂规矩得很。”
小周氏忙说:“这孩子我见过两次,实在是讨人喜欢得很,嘴巴甜,为人率真又爽直。听说她是比琬琬还大了一岁,可琬琬毕竟是嫂子,总将她当孩子看。这么好的孩子,不知道哪家这么有福气,将来能够娶得她做儿媳妇。”
提起这个,众人都沉默了,显然是想起年前的那桩丑事来。
倒是郝姬,为人有些精明,心知这小周氏不会是故意说这一番话的。既然无端提起大姑娘来,想必是看上大姑娘了,可据她所知,这望城留守薛定薛大人,膝下只得一子。想来,该是替方才来的那位薛二老爷之子薛三爷考虑。
心下这般一思忖,郝姬琢磨了一下措辞,而后温声笑道:“虽则咱们大姑娘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她天□□玩,总没有定性似的。至于亲事,目前倒是没有与哪家定下。薛夫人这般问,莫非是瞧中我们大姑娘了?”
小周氏笑着说:“大姑娘是王府嫡长女,原本我们这样的人家,是高攀不起的。不过,我们家三爷,那日在府上见到了大姑娘,就记在了心上。我瞧出了他心思,又写信去了鸣城问了他母亲的意思,我那弟妹虽则没有见过大姑娘,但听说是连我们家老太太都非常喜欢的姑娘,她自是同意。所以,特地写了书信来,托我问问王府的意思。若是应了,便寻媒人来说亲,若是……”她笑道,“当然,如大姑娘这般好的姑娘,想来仪州城前来提亲的人家就该是要踏破门槛了。”
王府与薛家结为姻亲,乃是亲上加亲了,这对王府来说,是好事。
只不过,已经有一个吴道友在前,自家闺女断然不能再错选第二次。这薛三爷方才瞧着的确是器宇轩昂,至于品性如何,还得再观察观察。
思及此,曹王妃道:“薛三爷方才瞧见了,生得高大俊朗,的确是一表人才,我瞧着也喜欢得很。只是,这件事情,薛夫人乍一提出来,我们连个准备都没有。”曹王妃温和笑着说,“薛夫人,既然来了仪州,不知可否在府上多住几日?”
小周氏心中明白曹王妃的意思,这怕是想私下再观察一下平哥儿呢,便应道:“我原也是想多陪琬琬几日的,正琢磨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呢。既然王妃娘娘不嫌弃我叨扰,我就厚着脸皮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了。”
见自己表兄与娴儿的亲事有了眉目,林琬心中高兴,只想要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夫君去。坐在一边眼珠子转了转,见大人们转了话题,她起身道:“老祖宗,我觉得有些累,想先回去歇着了。”
庄淑太妃见她眼珠子滴溜转来转去,心中就猜得了几分,笑着应道:“去吧,画堂韶光,你们两个好生扶着夫人。”
*
薛平与林晁先去花厅给庄淑老太妃请安,出来后,两人一道往前院去。
赵娴赶了出来,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朝薛平砸去,正中他后脑勺。赵娴见状一愣,随即幸灾乐祸地捂着嘴巴直笑,但见那伟岸的身影停下了脚步,她则吓得赶紧两脚抹油往旁边跑去。跑得飞快,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薛平虽然背对着她,可也算了解她,自当想象得出她讨了便宜后那幸灾乐祸的表情。
静静在原地站了会儿子,薛平对林晁道:“晁哥儿,你先去前面寻你姐夫去,我忽然想得起来一件事情,一会儿去找你。”
林晁知道,年前他姐夫只身去突厥的时候,可以得了几匹上等汗血宝马。
他这次来,一来是探望姐姐,二来,则是冲着这几匹马来的。听得薛平说有事情,他才不管是什么事情呢,只应了一声就跑着往前院冲去。
赵娴跑开后,就近躲到一处,还没喘上几口气儿,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一惊,撒腿就想逃,人却被薛平揪住。
这里较为僻静,鲜少有人来,也鲜少有丫头婆子们路过。薛平揪住赵娴后,将她身子转过来,黑眸一眯,唇角轻扯出一丝笑意来,道:“用石子砸了人就想跑?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赵娴力气小,被他拎着,怎么都挣脱不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有些心虚,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看眼前的薛平,使足力气想要挣扎开,却怎么也挣脱不掉,于是雪白团子一样的小脸皱巴起来,哼哼道,“薛三,你欺负人也该是要看场合,以前你在望城欺负我,现在到了仪州胆敢还欺负我!我告诉你,老祖宗可是很疼我的,小心我去她面前告状。”
薛平笑道:“我欺负你,有人瞧见了?就算你去老太妃跟前哭诉,老人家也不一定会相信你。”言毕,他朝赵娴逼近几分,黑眸定在她粉白的脸上,看着她娇嫩的樱唇,只觉得有些移不开眼睛,却也极力忍住想要覆身而上亲吻她的冲动,只道,“在上京的时候,老太妃十分喜欢我,我与老太妃一起呆的时间,可比你长。”
赵娴气得鼓起腮帮子,美目圆瞪,一边挣扎着,一边抬脚踢他。
“你二哥只宠你二嫂,你父王母妃也鲜少有时间疼你,老太妃显然喜欢你二嫂要比你多。还有,大家都说你调皮,没有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你虽然是王府嫡出大姑娘,可是却没有人将你捧在掌心来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委屈?”薛平轻言慢语,但见她全然被自己惹怒了,一边像是看仇人一样看自己,一边则委屈得掉金豆子,他拽着她衣领的手改变了力道,紧紧抱她入怀,“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捧你在掌心来宠你。”
“你做梦!”赵娴抬手擦了把眼泪,冲他吼道,“谁稀罕你……”
话才开头,就被薛平抬手捂住了嘴,薛平严肃道:“你这么大声音说话,是不是想将阖府所有人都引过来?如果你真的想要这种方式嫁给我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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