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明颇通俗事,客气的问了一句:“福管事来,莫非大老爷有什么吩咐?”
安福忙道:“倒不是大老爷,是大姨娘,想让安然做几样吃食送过去。”说着,不禁瞥了安然一眼。
安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麻烦真来了,从自己进大厨房那天开始,安然就知道,早早晚晚有这一天,这丫头前头干的事儿着实脑残,爬床不说,还四面树敌,就看莲儿瞧自己的目光,安然就能猜到,这丫头之前不定得罪了多少人,连月姑娘一个通房丫头都跟她有恩怨,更何况上头四位姨娘了。
尤其,这位兰院的大姨娘,就看她发落自己的一连串手段,就知不是什么善茬儿,而且,最不希望自己出头翻身的恐怕也是这位。
自己爬床成功还被发落下来,可见大姨娘心里多恨自己,从三姨娘跟红棉的例子来看,自己房里的丫头能得老爷喜欢,那就是个现成的帮手啊,大姨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也不会买个会弹月琴的丫头回来,往大老爷跟前送,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却为什么撇开自己这个爬床成功的丫头不用,巴巴的跑到外头再买一个,定是因为自己前头太招恨,就连大姨娘这个主子都恨上了自己,自然不肯给自己这个攀上老爷的机会,正好大老爷没当回事,就把自己发落去外厨房了。
虽忌讳自己跟大老爷有了这档子事儿,不敢直接要自己的命,可这一招也不可谓不毒,大姨娘自然知道,自己当初为难过外厨房的人,料到自己到了外厨房,必不好过,以自己前头那个性子,也只有一死求解脱的下场。
不得不说,大姨娘料的极准,若不是自己恰好在这丫头上吊的时候穿了过来,恐怕如今安府里已没了安然这个人。
如果自己老老实实的在外厨房忍着,或许还能安生,却如今来了大厨房,恐大姨娘不会坐视,虽之前有主仆之份,经了这些事儿,还说什么主仆情份,生怕自己翻身之后,找她寻仇报复,自然要先下手为强了,故此,这会儿安福来,定是大姨娘想出招儿要收拾自己。
可惜,如今不同往日,以前自己在外厨房孤立无援,就是一个杂役丫头,如今自己可不是大厨房的杂役,而是帮厨,现在更成了老爷子的最小的徒弟,便是大老爷对师傅都要敬重客气,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姨娘。
想到此,倒定了心,刚要跟着安福去,却听师傅道:“有件事倒该安管事知道,我今儿已经收了安然丫头做我最小的徒弟,往后这丫头在大厨房,有个不妥帖,还望福管事照顾提点一二。”
安福愕然,以为自己听差了:“老,老爷子您说啥?”
赵永丰不耐烦的道:“你耳背了不成,我师傅说收了安然当徒弟,从今儿起,安然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小师妹年纪小,让你瞧着照顾些。”
安福傻了,却听老爷子又开口了:“这丫头刚进我门下,手艺不精,德明你跟这丫头去一趟,大姨娘要什么吃食,你做给她,让这丫头在旁边瞧着学学。”
高德明答应一声,跟安然道:“小师妹走吧。”
安然点点头,刚要跟着大师兄出去,忽听老爷子道:“丫头刀别忘了,这可是咱厨子吃饭的家伙。”安然忙过去把桌子上的刀盒捧在手里。
安福看见那刀盒,差点儿没晕过去,老爷子这是来真的啊,连这刀都给了,这可是老爷子使的,给万岁爷切过菜的刀啊,照安福想,都得一天三炷香的供着,如今倒好,直接给这丫头当拜师礼了。
这丫头倒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啊,不知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打死安福都不信,大姨娘还想收拾这丫头,做梦吧,郑老爷子的关门弟子,怕是老爷都的给几分面子,大姨娘算个屁啊。
☆、第 21 章 葱香千层饼
安然觉着自己的运气实在不差,过后想想,冲动之下把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是非常危险的。这里是古代,这里的人信神佛,敬鬼神,对于穿越这种事情的接受度,几乎为零,即便知道了,大概也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把她当成妖女捆起来烧死,一个是觉得她疯了胡说八道。
自己其实也清楚这些,当初跟干娘解释的时候,才会绞尽脑汁的编了那么个理由,可今天面对师傅的时候,对爷爷的思念,穿到这个未知世界的恐惧,受人排挤欺负的委屈等等……这些被自己强自压在心底的情绪,一看见跟爷爷相像的师傅,尤其师傅那一句,丫头有什么委屈跟爷爷说,那一瞬间,她觉得师傅就是爷爷。
爷爷还好好活着,爷爷还在自己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受了多大委屈,都有爷爷帮自己撑着,有爷爷让自己依靠,便再也压不住了,更来不及想后果,便扑进爷爷怀里痛哭起来,絮絮叨叨把自己所有的心事委屈都说给爷爷听。
等理智回笼,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说了也都做了,好在师傅并未把自己当成妖怪,两位师兄也没把自己看成妖女,或许他们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是胡说八道,但仍然选择相信自己。
而且,既然安家的传家宝是师傅的厨刀,即便师傅不是安家菜的开山鼻祖,跟安家也必然有脱不开的关系,不然,怎么解释安家的传家宝在师傅手里。安然坐在大厨房的院子里,想着这些,越想越想不明白,索性丢在一边儿不想了。
今天大厨房又是难得的清闲,估计那位大老爷不在,唯一折腾了一回的大姨娘,也让大师兄打发了。
提起大师兄,安然心里顿感温暖,自己有两位师兄了呢,现代的时候,她也有师兄,不过师兄比较多而已。
爷爷的嫡传弟子只有自己一个,但烹饪学校那些爷爷教过的学生,见了自己都会称呼一声小师妹,自己也会称呼师兄,哪怕是闻名遐迩国际扬名的烹饪大师,也会如此。
这样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哪怕经年不见,彼此生疏了,这般一叫,也立刻拉近了距离,感觉亲近起来 。
自己的年纪小,但辈分大,称呼自己小师妹的师兄很多都跟父亲的年纪相当,更有几个跟爷爷差不多,所以,把自己这个小师妹当成女儿甚至孙女一样疼爱,自己不到二十岁便能在烹饪界声名鹊起,跟这些师兄们的照顾提拔,脱不开干系。
而现在自己也有师兄了,而且,一次就有了俩,想起笑眯眯却浑身透着暖意的大师兄,再想想一副凶神恶煞,实际却憨憨萌萌的二师兄,还有跟自己有着奇妙联系的师傅,第一眼就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的师傅,性子可爱如顽童,只见了一面就护着自己的师傅, 安然顿觉自己幸福极了,跟掉进蜜罐里似的,心里甜滋滋暖融融的舒服。
大姨娘哪儿起了头,便没音儿了,估计被今天传过去的消息吓到了,想想也是,这会儿大姨娘一定非常纳闷,怎么一个连做饭都不会的丫头会成了御厨的徒弟,并且这么护着。
安然明白师傅的意思,大师兄二师兄是安府的主厨,哪怕大老爷都要给些面子,大姨娘自是不敢得罪,知道那些菜是出自大师兄之手,也断然不敢再有找茬儿的念头。
越想心情越好,而且,还有师傅的刀,她安家的传家宝,摸着刀盒上的彭祖像,安然便觉有一种归属感,心里异常踏实。
大厨房已经没人了,府里没宴会的日子,这里总是格外清静,比自己的小院还要清静,有种空荡荡的空旷,却让她格外舒服,所以,安然并没有回自己的小院,而且,这里目前来说,比自己的小院更鲜活。
那边池子里时而扑棱几下的鱼,墙根儿的鸡鸭鹅兔子等不时叫几声,还有这宽敞平整的院子,搬个板凳坐在院子里,闭上眼感受一下,仿佛自己已经飞出这层层院落的安府,到了外头广阔的天地中,自在非常。
正沉浸其中,忽听一声轻笑,安然猛地睁开眼,角门处站了个男人,天色已有些暗了,暮色落下来渲染了廊檐屋脊,与角门下长身而立的男子,竟有种泼墨一般的意境之美。
男人仍跟昨夜一般无二,一袭青衫黑巾凉帽,晚风浮动他的青衫,衣袂飘然,比之昨夜的清俊,更添了几分超脱之感,或许今天的天色亮了一些,安然觉得,男人清俊的眉目间,有些不知不觉的傲气,想起干娘说的,安子和曾进京赶考落第,便暗暗点头,读书人吗,总有种刻进骨子里的清高。
一回生两回熟,安然现在已经不打算问他来做什么了,来大厨房还能干什么?想起他做的油泼辣子面,又觉这男人还算接地气,至少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只不过,两人虽吃过一顿饭,真不怎么熟,自己也就知道,他是安记酒楼管事安子和罢了,对啊,既是酒楼的管事,这时候不在酒楼盯着,跑这儿做什么来了?而且,安记酒楼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用得着这么贼呼呼的跑府里的大厨房来偷嘴吃吗,难道偷来的比较香?
想着,不禁道:“这时候,正是酒楼上客的时辰,你不用盯着买卖吗?”
安子和微微挑眉:“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个不入流的小管事吧。”
安然:“便是大管事,也是当差的,难道能像你这般来回瞎逛吗。”
安子和走了过来,在安然不远的廊子上坐下:“你怎知我是瞎逛,而不是回府办事的呢?”
安然撇撇嘴:“大老爷又不在府里,你若是来回事儿的,正主不在,回给谁。”
安子和目光一闪:“你怎知大老爷不在府里?”
安然抬手指了指周围:“如果大老爷在,这大厨房便不是这番光景了。”
安子和:“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不是回来找大老爷回事的,是有些旁的杂事。”
安然点点头:“所以又错过了饭点,便跑大厨房来找吃的。”
安子和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是越发善解人意了。”
安然翻了个白眼,心说善解人意,来厨房除了偷嘴还能干啥,忽听安子和道:“昨儿你做的那个苜蓿饼很好吃。”
安然顿时明白过来,这位是吃馋了,侧头看了看兔子笼,摇摇头:“今儿没有苜蓿芽,做不得苜蓿饼。”心里说,自己这儿也也不是馆子,你点什么我就得做不成。
却,仿佛安子和知道她的想法一般:“不如这样,咱们还照着昨儿晚上的法子如何?”
安然斜眼睨着他:“你还打算用油泼辣子面跟我换,可惜今儿我却不想吃面了。”
安子和:“你不喜欢也无妨,我跟你约定,你今儿给我做一样吃食,回头我请你去外头吃一顿,咱们冀州府的馆子你随便点,如何?”
安然眼睛一亮,却瞬间黯淡下来:“你明知我是府里的丫头,根本出不去,这话岂不是哄我的吗,。”
安子和愣了愣:“丫头难道没有休息的日子吗?可以赶在你休息的日子出去,我在外头等着你不就好了。”
安然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你们这些管事啊,丫头是府里地位最低的奴婢,尤其像我这种买进府的,能进大厨房已是做梦都笑醒的运气了,还休息,想的美,想出去得先赎身,赎身了才能出去,也不知道赎身得多少银子啊,?”
想到这个,安然又有些发愁,虽说有了师傅,有了师兄,有了干娘,有了徒弟,却仍然没有自由,见安子和半天不说话,想想这人终究是酒楼的管事,自己的二哥哥周和在酒楼当差呢,便不能上赶着求他,至少也不能得罪。
忽想起刚才大师兄做菜剩下了一些肉馅,便侧头道:“做个肉饼你吃不吃?”
见他点头,安然站起来往里走,边走边道:“那进来和面吧。”
既然是两人吃,自然都得动手,没有白吃的理儿,更何况,这人面和的极好,也能省自己不少力气,见他用热水烫面,不禁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安子和笑了:“好歹我也是酒楼的管事,天天瞧着,若是连做饼需要烫面都不知道,岂非太笨了吗。”
安然打算做的是千层肉饼,算是很家常的一道面食,要想做的好吃,诀窍却在面上,需要两种面合二为一才行。
见安子和的烫面揉好了, 便又舀了些面在陶盆里,兑温水和成面团,再把两个面团揉在一起,放到一边儿盖上,让它发一会儿。
肉馅是现成调好的,只需切些葱花,把发好的面团擀成长方薄片,一层肉馅,一层葱花涂抹在上面,然后,上下划四刀分成九分,再上下左右互相对折,捏好接口,按成饼状,放入锅中烙成两面金黄,出锅切成角码放在一起,便是一盘香喷喷的勾人垂涎的葱香千层饼了。
架子上寻了一罐镇江香醋,分别倒了两个小碟,忙活完,天也黑了下来,大厨房今儿早早就没人了,廊子上的灯笼便也未点,好在跟昨晚一样,月亮大,还有漫天的星星,倒比昏昏暗暗的灯光更好。
安然索性让安子和挪了张桌子出去,两人一边儿一个坐在板凳上,对着月亮吃肉饼,若是这会儿进来个人,肯定以为这俩人是神经病,但两人却一点儿没有这种自觉,吃的格外香甜。
安然对这安子和的眼力劲儿越来越满意,刚发面的时候,这男人就用小砂锅熬了一锅小米粥,等她的肉饼烙好,小米粥也熬得正合适,一人一碗,小米粥配葱花肉饼,头上是明晃晃的大月亮,说不出的惬意。而且,这回吃完了,安子和还异常自觉的把碗刷了,这令安然对他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一些。
俗话说吃饱了食困,尤其安然昨儿根本没怎么睡,刚饿着还好,这会儿肚子里有了食儿,加上今儿还大哭了一场,积压在心里的那些担心委屈不知名的恐惧,一股脑发泄了出来,如今格外轻松,便更没精神了,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气的打。
等安子和把碗刷好,收拾妥当,提起刀盒便催着安子和出去,安子和的目光扫过她的刀盒,不禁惊了一下:“这是你的刀?”
安然这会儿困得恨不能立马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哪有功夫应付他这些有的没的,点点头:“自然是我的,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不成,走啦。”不由分说催着安子和出去,把角门锁上,挥挥手,转身就走。
安子和望着头也不回的丫头,暗道,上次这丫头就是往那边去的,莫非她不再大厨房住,看方向倒像是外厨房。
安然从大厨房一回自己的小院,便看见门外放着两大桶水,摸摸还是热的,看来是刚送来不久,想起昨儿就没洗头发,忽觉难受起来,便强撑着精神,洗了个澡,收拾好了,一头扎进被子里。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大亮,却是干娘亲自过来叫她的,不禁道:“娘怎么亲自过来了,其实,以后您不用差刘喜儿过来叫我,我起得来呢。”
柳大娘递个她梳子,一边儿看她梳头发一边儿道:“娘今儿一早起来,就听说郑大厨收了你当闭门弟子,你可不知道,今儿一早来打饭的那些小厮丫头,就连碰上管事都跟我道喜呢,闺女你跟娘说说,这是真的不,还是娘发梦呢?”
安然倒不想消息传得这般快,却又一琢磨,府里这么些人,除了当差就剩下八卦了,有点儿新鲜事儿哪还瞒得住,大厨房那些仆妇可是最爱嚼舌头的,哪个姨娘穿了件什么颜色的衣裳?戴了什么式样的头面首饰?乃至于那个丫头多瞧了哪个管事小厮一眼,都能八卦好几天。
更何况,老爷子收徒弟的事儿,正经是这府里的大新闻,尤其,收的还是自己这么个有着累累前科的爬床丫头,简直就成了爆炸新闻,这要是在现代,绝对能上头条了。
尤其,昨儿大姨娘还在自己这儿吃了个大窝脖,恐怕,这会儿不止外头厨房,就是内宅里也都传遍了。
其实安然昨儿就有了准备,知道此事必然会引起轰动,不过,她觉得这或许是好事,既然不可能默默无闻的在外厨房当隐形人,就得光明正大的站在大家伙的目光里。
她是安然,不管过去有多少斑斑劣迹,不管过去做过什么脑残不要脸的事儿,现在的她重生了,她不再是过去一心爬床的糊涂丫头,她是师傅的徒弟,大厨房的安然,她会用自己的行动来扭转过去存在大家心里的印象,她会让她们忘记过去的糊涂丫头,记住眼前的安然 。
想到此,把炕头的刀盒拿过来放到柳大娘怀里:“娘,是真的,师傅真收了我,这是师傅给我的见面礼,是师傅用了五十七年的厨刀。”
柳大娘手都哆嗦了,虽说一早这么多人跟她道喜,都比不上这一刻来的激动,摸着怀里的刀盒,才切实知道,这是真的,她闺女真成了郑大厨的关门弟子,自己也终于能放心了。
虽说帮安然进了大厨房,可柳大娘这几天心里总还是忐忑不安,有些事情自己纵然相信,可别人呢,安然之前什么样儿,可不是只有自己知道,性情变了好解释,就说是死了一回儿,明白了,可她这一身厨艺要怎么说?
尤其大姨娘,那可是个心思毒的,若是让她抓着小辫子,不定会使出什么阴招来,若她说安然是妖孽,传扬出去恐怕对安然大大不利。
不想,安然有如此造化,竟让郑大厨收成了徒弟,这样一来,安然这一身的厨艺可就好解释了,郑大厨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伺候过万岁爷的御厨,当年人称天下第一厨的人,他老人家的徒弟,手艺好才正常,若是手艺差了,岂不丢了老爷子的脸吗。
而且,有老爷子这个光辉灿烂的挡箭牌,谁若是还想为难安然,那就是跟老爷子过不去了,想到此,越发欢喜,忽想起自己怀里是御厨的刀,生怕让自己摸坏了,忙捧着放到一边儿炕上,还用袖子擦了擦盒子:“你师傅的刀可了不得,得放好了,别碰坏了。”
安然不禁笑道:“娘,我师傅说厨子的刀就得使唤,要不然就是个没用的铁片子。”说着,打开刀盒,拿在手里看了看。
虽是自家的传家宝,却从自己记事儿开始就供在安家祠堂里,爷爷定期擦拭保养,自己才有幸仔细看过这把刀,却一直没机会用,整个安家的宝贝,哪会让她用来切菜。
这一点爷爷倒真不如师傅通透明白,厨子的刀可不就是用的,安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发现一个不对的地儿。
这把刀跟自己见过的安家传家宝一模一样,唯有这刀柄上少了一个字,这也是自己名字的由来。据说当年自己出生的时候,爷爷忽然看出安家传家宝的厨刀刀把上的字是然。
因年头太长,安家这把厨刀中间曾遗试过长达数十年之久,后被安家寻回来的时候,已经破败不堪,是曾祖父找了当时最权威的师傅,照着安记食单上的图谱,一点一点修补了一年,才成了后来的样子,因安记食单上的图谱刀柄上并无刻字,所以也猜不出来。
爷爷却斩钉截铁的说是然,这才给自己起了安然的名字,因是自己名字的由来,安然记得格外清晰,可这个刀柄上却光溜非常,连个字的痕迹都没有,跟安记食单的图谱上倒是一模一样,难道自家那个是赝品,或者安家的传家宝,竟有两把不成……
☆、第 22 章 甜咸豆花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