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禾青周全一生,也只是得到雍正在男女□□分之上。尽量不沾惹朝前,不沾惹是非,故而禾青可以胡乱脾气。禾青自认,也是恰好占得天时地利人和。
禾青又如此通了一通,刘氏把手上的册子递了上来,“这是主子前些日子吩咐的器具,奴才将其从私库寻出来。主子再翻阅确认,若是无错,奴才这就去一一分清备好送到端亲王府和礼贝勒府中。”
左侧一碗茶,清香氤氲。禾青端起浅酌一口,眯着眼睛翻起了册子。
殿外啪啪几声静鞭,禾青闻声当即坐起,把鞋子穿上。
门帘让镜儿撩着挂在一处,禾青畅通无阻的走到门口,一队仪仗由着一身明黄色的身影远远走来。
禾青早已将脚下这双愈发高挑的花盆底踩得滚瓜烂熟,见雍正这个时候竟然过来,便连忙走了上去,待到十来步的远处,才施施然福身,等着雍正过来道,“四爷今日真是难得过来。”
雍正好笑的伸过手,拉着禾青的一只手,“爷哪日没来看你?”
自从册封之后这小半个月,雍正哪怕是忙,也会抽着用膳或是旁余的时候过来看禾青一回。若是雍正实在累紧了,夜里睡着也总是日夜所思夜有所梦很不安眠,也要过来钟粹宫留宿。为此,禾青按摩的手法也是愈发熟稔。睡前,总会对着雍正念一手。
只是如今晚膳时辰都不到,雍正今日过来,禾青实在是诧异,点了点头,“四爷是不曾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夜里要忙?”
“是有点。”雍正也没有多遮掩。
禾青闻言仔细的瞧着雍正,手下还捏了捏,笑道,“还不容易才养回来的身子,可不能累着了。四爷夜里还吃什么做宵夜?说一声,我届时做了送过去。”
“哪要你这么麻烦!”雍正轻笑,并不当真。
禾青却是实打实的起了这个主意,自己早早睡了固然是好。可自己常常也能感到身子不适,夜深难眠的滋味。越是如此,禾青越是上心,语气更是笃定,“可不是麻烦,四爷还忙着,我哪好意思睡?左右四爷说个准的,我这处热腾腾的吃食送过去,填了肚子睡一觉,次日上朝也精神些。”
雍正当下眉开眼笑,点头不再拒绝,“也不会太晚,”说着顿了顿,“走吧。”
“恩?”禾青惊疑看着雍正,不太明白的眨了眨眼。
雍正轻轻的泛起涟漪,说着就拉着禾青转身往回走,对着身边的三儿吩咐道,“把你主子的衣裳要用的,都收拾着带过去。”
第233章 养心殿□□添香
</script>三儿反应极快,当真转了身,寻出了禾青往日歇息可用可换的衣裳一等。
雍正迁就禾青的步子,走的十分缓慢,二人踏步更有些闲情雅致的味道。禾青瞧了门前的轿撵,又见雍正眼珠子都不瞥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四爷这会到晚膳,都很有空?”
“若不多腾点时间,你可不恼了?”雍正原打算是陪禾青多一会儿,再把晚膳一用,免得禾青夜里多番思虑睡不着觉。不过禾青殷切要等他又送汤,倒是提醒一般,又换了主意。
如此一来,两人凑在养心殿中,反而多了好些时间。禾青见此不由好笑,“我当以为四爷是欢喜可早些回去,又能多批几本奏折。”
“现今忙了,夜里自然省了功夫。”雍正并不觉得有什么。
禾青却是心里一暖,她不求坐着轿撵快些回去。既然雍正有心陪她,两人便自然而然的从钟粹宫走到了养心殿,途中遇到众多宫人,禾青也没松开两人的手,偶尔说笑两句,待到养心殿的门口禾青还有些意犹未尽。
雍正沉默的看着,领了禾青去侧殿。
禾青问了御膳房的膳食,只是两人用饭,禾青只点几道各自喜欢的。雍正坐在一侧,苏培盛心领神会的将一些不大重要的奏折捧了过来。
雍正大马金刀的执起笔,禾青看着时辰转到抽屉里,将玻璃眼镜拿出。雍正特意的看了一眼,戴上了。禾青回头看着令二十三副眼镜,很有闲情的一一拿了出来,逐一比较一番。
早年的时候雍正的眼镜就不太好,直到如今登基后,更是阔手严厉的让内务府根据不同材质花纹等打造不同的眼镜套和眼镜。越是用眼,就越是伤眼。雍正一来是顾虑眼镜,二来是兴趣爱好,对于眼镜的要求十分苛刻,乃至按十二时辰各做两副,凑成二十四副。
禾青为此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这些记住。时间长了再看,有些又要替换。禾青也是方便记住,又如此坐了一会,便起身替雍正研磨。
折子也要分三六九等,除了急报朱批,雍正几乎不会避讳禾青,甚至是叫了苏培盛再端一张凳椅过来,让禾青坐下。雍正提了一只细笔,悠哉悠哉的将墨砚都端到禾青跟前,把请安的折子推了过去,“你写吧。”
说罢,不理禾青反应,自己又去拿了一本折子。是江南老生常谈的一些毛病,雍正皱着眉头又换了一副眼镜,正正经经的提笔答复。
禾青也不是头一回了,雍正往往行动果决,说做就做,不让她有半分拒绝。不过这都是很有斟酌的事,只是禾青总有些无奈。底下的官员欢欢喜喜的接了雍正的答复,却看见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上方还正大光明的让雍正一一盖上了禾青的印子,以至于有个三品文官还兴致跃跃的回了一句给禾青请安的折子。
一来二去的,雍正发现请安的折子不说一半,却也有小半是问候禾青的。
禾青看了一眼,便哭笑不得。
太傅张华山恭请圣主万安,皇贵妃娘娘金安。臣等于本月初四日恭折请安,奉皇上朱批。臣等恭聆之余,心中甚觉快慰。仰赖圣主殊恩,即便发胖后如何不堪寓日,臣等亦无顾虑。此次仰蒙皇恩,委实发胖而不堪寓日,且其身体又笨重,每日仍领中军纛爬大山,必百尺竿头,早日修身。只家中夫人见臣一步三喘,犹有嫌意。臣等按部就班实难快效,闻皇贵妃娘娘素有医书养生之长,圣上老夫聊发少年狂,望得指教。为此谨奏闻。
雍正侧着身子,只见禾青一脸兴味,不过一瞬又是春笋怒发般,绽开眉眼。
禾青眉眼一动,把折子递了过去,“四爷看看,是太傅张大人的折子。”
太傅年岁已长,身上只留着太傅一职,往日静享清福。故而禾青不多顾忌,语气中满是揶揄笑意。雍正接了过来,他整日批折查阅的功夫早是一目十行。在禾青看来,不过是眼波一转,目光便停滞了。
禾青见此,笑的花枝乱颤,肩头直抖。喉里碰撞清脆笑声出来,“四,四爷说,该回什么?”
雍正微微敛目,提笔覆上。
朕就是这样少年,朕就是这样修身,尔等心宽体胖,且就胖着吧。
略一点,一勾笔,雍正便随手扔了奏折,“再看别的。”
禾青笑的抹开眼角的水珠,看着跟前这个小气的人很是无奈。太傅向来虽不迂腐,但对雍正始终是秉着君臣之别的恭敬。往往严肃规矩的折子,难得对上她略轻快些说话,倒是惹了雍正不痛快,禾青抿着唇,笑盈盈的把折子放在一侧,打定主意最后的时候再自己添上几句。
免得有人又犯小心眼。
禾青有意翻了一下,那些来往回复的官员也摸出了上头的性子,对着雍正的折子也渐渐夹了许多慰问禾青之余,并一同探究养儿育女的经验之谈,顺道就是养生之道,如此种种。偶尔雍正见了一些,还要在禾青后面添上两句,针对禾青教养的软弱,很是严厉的教导一番。
至于官员到底听谁的,那倒是另一说了。
有了这位不着调的张大人,雍正批折的时候明显一心两用。时常正大光明仗着眼镜,很是清晰的撇一眼,而后言语让禾青加上去,或是直接草书一般写了上去,一时之间也是趣味无穷。
若是一般的,禾青也学着雍正的习惯,答一句知道了就可。
焦进带着奴才进来传膳的时候,禾青已批了大半折子,起身将打了水的布巾搅干,热气氤氲的送到雍正的手里。
回过身来,禾青自己也擦了擦。对着纸笔难免会沾到笔墨,若是仔细闻,禾青的手都泛着一股纸墨的香气。这种香味就像是普通的水果香气,清甜舒爽。但毕竟来往地方转移,至少有四五个人摸了折子,禾青颇有些依依不舍的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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