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亡让他很是痛苦和自责,他一直觉得那天是他没有保护我,他甚至在我葬礼的第二天吞了安眠药,好在发现及时被送医,他醒来的那天,我妈给了他一个巴掌,让他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也是这一巴掌让何天明清醒过来,是了,他不能这么自私,他死了,他的父母怎么办,季梦的父母怎么办?
那一巴掌好像拉回何天明所有的理智,他开始努力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但在两人的婚房里,他整夜整夜的失眠,整个人迅速消瘦下来。
季梦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她什么都做不到,明明她就在他跟前,那是她第一次痛苦清楚的意识到,他们真的阴阳相隔。
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在何天明面前讨论季梦的一切,何天明知道他们的担忧,也努力表现出自己慢慢走回来的表象。
回到家后,他会对着他们的合照讲述他今天遇到的所有事,就像以前和她分享那样。
季梦觉得,自己能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她看着每个节日他依旧会给自己订自己喜欢的花,送自己喜欢的礼物,那一刻,季梦甚至觉得他能感受到自己。
今天是季梦的祭日,何天明一直记得那场不完美的求婚,两人曾约定,以后每年领证的纪念日,他都会向她求婚。
所以今天他带着玫瑰去沙滩布置求婚现场,看着铺满沙滩的玫瑰花路,季梦再次怨恨老天的不公。
简宁和陈橙对视一眼,大概明白了全城玫瑰花上的血滴是怎么来的,是季梦的怨念形成了血泪。
“那你男朋友是意外落海还是?”陈橙说完觉得自己问的有些残忍。
“是意外,他答应过我的。”季梦说话的时候拳头攥的紧紧的。
陈橙想起他们到的时候,何天明已经在岸上了,这应该是季梦的功劳才是。
这时候医院打来电话,那头似乎把陈橙当做季梦,告诉她:“季小姐,何先生醒来后一直闹着要出去找你,我们几个护士都拦不住,因为他身体还太过虚弱,所以我们只能给他打了镇定剂,还请你们家属尽快到医院。”
“天明醒了?”季梦眼里闪过惊喜。
“我让人通知他的家属。”陈橙说着给警局那边打了电话,麻烦他们通知何天明的家属。
“我能去医院看他吗,我保证不影响任何人。”季梦一脸乞求的看向两人,刚才简宁的话让她忍不住怀疑,她待在他身边是真的害了他吗?
“可以,但是你得收起你身上的怨气,医院都是病人。”陈橙提醒道。
“我保证。”季梦忙不迭的点头。
“妈妈,我们也去看看吧。”言言小声道。
“你倒是爱凑热闹。”简宁轻笑一声,倒也没有拒绝。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何季两边的父母都到了,因为镇定剂的原因,何天明这会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听到是陈橙发现何天明的,四位老人满是感激。
看到这个场景,季梦又是满脸的泪水,她一会走到病床前,一会走到自己的父母前,看到父母苍老许多的面容,她更是难过。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季梦母亲语气里满是哽咽,自从季梦出事后,她和老头子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他们对俩孩子的阻拦。
“是我们对不起他们,要不是我们当年拖累了他,他和梦梦应该早就结婚了吧。”何母也是满脸的眼泪,语气里满是后悔。
两位父亲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脸上的神色也彰显了一切。
季梦看的心疼极了,她想要抱抱妈妈们,想要替她们擦擦眼泪,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的季梦像个无措的小孩,这画面让陈橙难得有些动容,毕竟她也才是二十多岁,还没见惯这样的生死。
病床上原本打了镇静剂的何天明突然醒了过来,他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还喊着季梦的名字。
四位老人见状连忙上前,询问何天明的身体,何天明却一脸激动的握住季母的手:“妈,我看到梦梦了,我真的看到梦梦了,可惜她跑的太快,我没追上。”
说到这里,何天明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懊恼,他差一点就追上梦梦呢。
季梦站在病床前,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围着病床说话的四人,包括病床上的何天明,他们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妈妈,我们帮帮他们吧。”言言小声道,他也觉得他们好可怜。
“你想怎么帮?”简宁看了一眼言言,虽然玫瑰花的事是季梦无意中造成的,但这件事已经惊动特殊部门,季梦去投胎的结局已经注定。
“让他们见见吧,这样她应该也能放心的去投胎了。”言言指了指旁边的季梦。
母子俩的对话其他人听不见,但季梦却是能听见的,她顿时抬头:“我真的可以见见他们吗?”
意外来的太突然,她是真的好遗憾,因为她还有好多话好多话要和他们说。
“等他出院再说吧。”简宁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陈橙。
陈橙很快会意,表示季梦还有五天的时间,五天后,她就该去投胎了。
在这五天里,陈橙都会跟着季梦,以防之前的事故再次发生,毕竟她的怨气太过强大,有时候一念之差,怨气变煞气也不是不可能。
“等他出院你可以来找我。”留下这句话后,简宁一家三口才从医院离开。
*
兰姨已经把家里的玫瑰处理吊,看裴时鸣一脸可惜的神情,简宁笑着道:“明天重新送你一束。”
“那送公司的话,可以不要红玫瑰吗?”裴时鸣提出一点点小要求来。
“当然可以。”简宁点头,答应的很是爽快。
言言回到房间,米米和肖潇还在讨论今天的玫瑰事件,她们自然是不相信化学反应的,这会看到言言回来,连忙问道:“玫瑰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言简单的讲述了下,米米和肖潇已经开始抹眼泪,太虐了。
“哎,和大明一样可怜,她不想去投胎也不行吗?”肖潇忍不住问道。
“不行,因为她今晚的事故被顾哥哥他们单位发现了。”言言也不太懂的样子。
米米也是一脸的疑惑,肖潇闻言倒是能理解了一点,因为今晚的事故,季梦留下来是危险的,或许去投胎也好,怨念只会越积累越深的。
听他们提起大明,言言也顺便询问了他们大明的情况。
“放心吧,他现在很好,每天可高兴了,而且他好厉害,会的东西好多啊。”米米觉得大明真的好厉害。
“那就好,他之前过得太苦了。”言言小脸上满是欣慰,毕竟进了青云观就是他的员工了。
“我觉得大明说不定不是他父母的孩子,不然怎么那么偏疼那对龙凤胎弟妹,言言,你觉得呢?”米米想起自己之前和肖潇一起看的电视剧,男主也是从小被家里不断的索取,明明那么优秀,父母却偏疼其他小孩,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亲生的。
“是亲生的,他只是亲缘浅,这样的命格一般和家里关系都不好。”言言小声解释道。
“也是,他这样不过是男版的樊胜美而已。”肖潇在旁边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之前和米米的怀疑有些无厘头,多子女家庭,父母偏心倒也是常事。
“今天好累,我要去睡觉了哦!你们也早点睡吧”言言提醒她们自己的睡眠时间道,米米和肖潇很快离开他的房间。
她们离开后,言言却并没有睡觉,他开始思考自己莫名的第六感,难道这又是什么能力的一种?
如果是的话,那能不能准确一点呢?
*
这边夫妻俩也正在讨论这件事,裴时鸣手里把玩着简宁的长发,问出他心里的疑惑:“言言的第六感是怎么回事?”
“或许不是第六感,而是预知。”上次游乐园的事可以用巧合来解决,但今天的事可不是巧合。
“预知?”裴时鸣不由蹙眉,眼里闪过担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言言才几岁,这样的能力如果传出去。
“不用担心,他现在还小,预知的也是一知半解,更何况他还带了隐匿玉牌。”言言得特殊简宁目前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打算等言言有了自保能力,再由他自己决定隐匿玉牌的去留。
“第一次觉得我之前的人生太过平淡。”裴时鸣说完唇角不由往上扬了扬。
“没关系,你想要的波澜壮阔以后有的是机会体验。”简宁笑着道。
“那就承蒙夫人关照了。”裴时鸣唇角的笑意变得浓厚起来。
“看你表现了。”简宁说完自己也笑了出来。
*
医院里,何天明还在给两边的父母讲述自己看到季梦的事,他觉得季梦好像一直陪在他身边。
两家父母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担忧,或许需要给他预约心理医生了。
季梦既高兴又难过,高兴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难过于她还有五天就要去投胎了,以后她就不能陪着他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环,那是刚才陈橙离开的时候交给她的,季梦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又惹出什么事故来。
她垂眸不由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到满街的情侣和玫瑰花,她当时只是太生气了,凭什么他们就能快乐的过情人节,而她和何天明却要阴阳相隔。
鲜红的玫瑰变得格外刺眼起来,那一刻,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愤怒,但她也克制自己不要去做不好的事。
“爸妈,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啊?”原本说的兴奋的何天明,看到他们皱着的眉头也不由停下了话头。
“天明,我知道梦梦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但我们都要学会认清现实,努力往前走好吗?”季梦的母亲伸手握住何天明的手腕温声道。
看到何天明依旧事事把梦梦放到心上,她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心酸,梦梦已经离开一年了,他不能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妈,我真的看到梦梦了,我们说好每年的七夕我都要像她求婚。”提起以前的约定,何天明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见季母还想说什么,季父扯了扯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先等何天明养好身体再说。
“爸妈,我现在没事了,我要出院。”这样的日子,何天明不想待在医院,他想回家,回到他和季梦的房子里。
“医生说你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天明,你听话啊。”何母说话的时候眼泪不由落了下来,好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可是我已经没事了。”何天明说着伸手掀开身上的杯子,想要下床。
季梦见状连忙上前,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可突然意识到自己压根就触碰不到他时,季梦的眼神不由暗淡下来。
不想,原本还打算下床的何天明突然暂停了动作,对着季梦的方向喊道:“梦梦,是你吗?”
季梦眼里闪过惊讶,他是真的能感觉到自己?
没得到回应的何天明并没有气馁,高兴的像个孩子:“梦梦,我知道是你,你也记得我们的约定是不是?”
季梦惊讶的同时想起之前简宁的话,自己长时间和何天明在一起,她身上的阴气已经影响到他了,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会影响他的阳寿。
想到这里,季梦不由捂住自己的脸颊,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何天明还在小声说着两人恋爱期间的小事,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温柔,这让旁边的四位老人看的越发担忧起来。
何天明的话勾起季梦的回忆,她的视线落在手腕上的手环上,是了,她还有五天的时间,五天足够好好和他们告别。
她舍不得何天明因为自己受到影响,妈妈说的对,他也该有自己的新生活才对,她不能那么自私的想要绑住他。
这一夜,何天明的病房除了他欢快的声音,其他人都格外沉默。
*
特殊部门的办公室里,陈橙正在和自己的上级汇报玫瑰事件,顺便提起简宁的出现。
上司是一位中年男子,之前他已经从顾意林口中听过简宁的名字,想到这里,他叩了叩桌面,语气沉稳:“那她对这件事的处理?”
“她并没有插手,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帮我压制住了季梦的怨气,三哥,季梦的怨气真的很强。”说到最后,陈橙不自觉又用上了以前惯有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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