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相思被困在法阵中,伤痕累累。衣服上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透。
虚空中的漂浮的金色鞭子,每隔一炷香的功夫便会在她身上鞭打,每一鞭都疼痛入骨,如遭火烧。
“溟鲛师叔!”守在法阵边的两个弟子看着一身白衣走进来的威严男子。急忙弯腰恭敬垂首。
溟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着被困在‘七星阵中’浑身鲜血斑驳的漫相思,如霜似雪的眸子掠过一圈波光,飞涌起片片飞雪。
“你们先出去吧”
“是”那两个弟子应了一身,相互对视了一眼,退了出去。
溟鲛一震衣袖,盘旋在法阵中的那只凶嚣的拂尘便虚浮一晃,凭空消失不见了。
漫相思有气无力的的趴在地上,满身带血的伤痕,闭着水灵灵的眸子,奄奄一息的喘息着。
“你是否早已知晓木樨雪要背叛昆仑山?”
漫相思苦笑了一下,闭着眼睛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
“他什么都没告诉过我,为什么他什么都不与我说……”
溟鲛沉默了片刻,又问道,:“那碗乳酪樱桃是他让你送来给我的?”
漫相思点了点头,粉红色的唇像枯萎的花瓣一般苍白无色,:
“是……可我并不知道樨雪师叔……会对你下毒……”
溟鲛眼眸中的霜雪之色渐重,他看着漫相思,漆黑的眸子里雨雪朦朦,许久,他转过身,不发一言的朝外走去。
“溟鲛师叔!” 漫相思突而在他身后提高了嗓音叫道。
溟鲛微微回过头来,寒雪似的眸子一片冰凉。
“你知不知道樨雪师叔去了哪里?”她苍白着小脸满是渴望的看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溟鲛目色更加寒沉,脸色也愈加难看,,他什么也不说,转身踏步离去。
、
那之后,不知道溟鲛与紫潇真人说了什么,紫潇真人终是赦免了漫相思的刑罚,准她出了‘阵’,不过为了让她好好静思己过,修身养性,便让她跟随静颜师叔身边,与几个弟子日日在佛阁中念诵经书。
自从木樨雪那日离开昆仑山后,漫相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很安静很安静,很少说话也很少笑,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不是坐在佛阁中发呆,就是在清堤雪芦里坐着发呆。
也会有女弟子去挑衅她,背后里对她议论纷纷,说什么她是昆仑山的叛徒,若不是掌门面慈心软,又有溟鲛言语间替她开脱,她早就被赶下山去。
但是任凭那些女弟子怎么挑衅欺负他,漫相思都没有反应,甚至毫不在意。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半个月后。一个暴雨淋淋的深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一身泥泞的少女在树林间磕磕绊绊的仓惶奔跑着,水蓝色的衣衫上满是泥垢,已然变得肮脏不堪,裙摆被山林间的荆棘刮破,破破烂烂的垂在腿边,看上去甚是狼狈。
突而,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人顺着小土坡滚了下去,她来不及尖叫,身后人的脚步声已经朝她越逼越进,嘈杂的脚步声如同凌乱的战鼓,让她的心也跟着兵荒马乱。
手背上一阵刀割的疼痛,似是哪里又被磨破了,但是她显然顾不上这些,只是不管不顾的一直向前跑,身后那催命符般的脚步声让她的心一阵阵狂跳。
不,她不可以被他们抓到,绝对不可以!她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
忽而,她的脚步蓦然停住了,前方是白雪皑皑的万丈悬崖,已然没了路。
“漫相思!你这个臭丫头!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去!” 一个年纪较长,脸尖下巴的女弟子柳眉倒竖的怒瞪着漫相思,:“你竟敢深夜私逃下山,还不跟我们回去见掌门!”
漫相思擦了擦脸上的污浊泥水,倔强的小脸上满是执拗和抗拒,:“我要下山,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掌门早已下令!你是戴罪之身,为防你与魔人勾结,泄露昆仑的秘密,不准离开昆仑山半步!你这大半夜的偷跑下山,是要去找谁通风报信,还不快说!”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弟子高声叫嚷着,猛地拔出手中利剑,直指着漫相思的胸口,
“你快点束手就擒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漫相思面色微微变了一下,看着围着自己的几十名弟子,又看了看身后白雪茫茫的万丈雪崖,空灵晶莹的黑眸中浮光涌动,泛着异样光芒,一步步往后退着,,
“你们不要逼我,你们若是再逼我,我就从这雪崖上跳下去……”
“你跳啊,有本事你就跳下去啊,反正少了你,这昆仑山上只会少了一个祸害!你跳呀!跳下去啊!少在这里威胁人!” 那牙尖嘴利的女弟子眼眉一挑,拿着剑一步步逼近漫相思,嘴角含着几分冷笑,有几个女弟子心软的想要上前拦住她,却被她大声斥退下去,
“这是掌门的命令,你们也敢违抗么?若是今夜让她跑了,谁来担负这个责任?!”
那几个想要阻拦的女弟子面面相觑,又都不敢说话了。
四周一时间间变得甚为安静,只有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雨雪霏霏,寒凉的飘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漫相思忽而轻轻笑了起来,她看着这漫天飞雪铺盖而成的昆仑山,宛若玉碎琼瑶一般的人间仙境,曾经觉得是那么那么美,但是自从那人离开以后,她双目所过之处,只有无限的冰凉和孤独。
你不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对我来说,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一身白发乌衣,俊容如霜似雪,仙气渺渺,仿佛将昆仑所有雪色都融于一身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脸上也仿佛被冰雪冻住似的没有表情,只有眉头紧皱着看着漫相思,语气中满是不容抗拒的冰凉,
“跟我回去”
漫相思看着他纤尘不染的雪色衣袍,和他不苟言笑的面容,轻笑着开口,
“不。。”
溟鲛眉头皱的更紧,语气也更加冰凉,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必须回去”
漫相思低垂下头,紧紧揪住衣摆,许久牵唇笑了一下,一滴眼泪从唇边落了下来。
“溟鲛师叔,我知道你其实很关心我…………我练功时你总是骂我骂的最凶,我知道你是怕我遇到危险没办法保护自己,之前好多次三大长老想要赶我下山……是你一直在维护我……还有这次受罚……也是你替我说清……可是,对不起……溟鲛师叔……我又要让你失望了…………”
“漫相思……!” 溟鲛那终年没有表情的脸上裂开一丝缝隙,仔细看上去,像是愤怒的神情,她似乎总是能激起他的怒气,能让他平静无波的情绪泛起异样的波澜。
漫相思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泪水淋漓,她目光忧伤的看着溟鲛,漫天白茫茫的飞雪中,那泪珠带着滚烫的温度一寸寸灼烧着他的心口,
“我真的很想很想樨雪师叔……我想要去找他……我不要一辈子困在昆仑山山……我的生命里不可以没有他……我一定要去找他,哪怕这代价是死……”
溟鲛不说话,只是突而有些不详的预感,他开口正打算说什么,却见她一步步朝着雪崖的边缘退过去,
雪落得更急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纷纷扰扰的扑落下来,她那双空灵如蝶翼的眸子仿佛长了翅膀翩翩然飞了出来,化作一只蓝色的幽蝶,朝着雪崖下飞落下去。
“不要!”
溟鲛雪白色的身影如烟一般飘了过去,伸手朝着雪崖边抓过去,想要抓住那一抹飘落而下的残破裙裳,
但,为时已晚,那残破的衣裙发出一声刺耳的撕裂之声,雪花缓缓飘落,一片,一片,晶莹似玉。
他冰冷的掌心中只余一角残布。似还带着淡淡清香。
耳畔边,只回荡着她含笑愧疚的声音,
“对不起……溟鲛师叔……”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