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把桃花扇子不下心掉落在地上。
韶华年弯下身子去捡,但是那只无力垂落在身侧的左手却如同虚设的使不出一丝力气,本是一把极轻的扇子,他那只手却偏偏捡不起来,每一次刚握住一点,那扇子便如同一只活了的鱼从他掌心中滑了出去。
他却偏偏生了执拗之心,如此来回了几遍,却仍是相同的结果。他那风流不羁的面容闪过一丝挫败,终究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用那只完好的手捡了起来。
他出神的看着手心中的折扇,素来春风得意的面容上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暗光,又如飞鸟的羽翼,转瞬从他脸上飞走了。
青子衿清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冷眼旁观的坐在一边,仿佛害的韶华年废掉一只手的人根本不是他。
倒是霏云敛的目光一只落在韶华年无力垂落在身侧的那只手,他看见那只手在暗影处虚握成拳,许是因为想要用力而微微发抖。他温润如水的目光泛起一丝关切,张口想说什么,终究是又什么也没说。
须臾,只见韶华年猛地一拳砸向一旁的石壁,略显烦躁的朝着头顶上的那一缕天光吼道,
“喂!我说你到底要把老子关到什么时候!”
半响,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有几只生羊腿、生牛腿从那洞顶掉落下来。混着血水的生肉‘扑通’‘扑通’掉落在他们脚下。
血水溅脏了韶华年金紫色衣袍,他心疼的看着自己价值不菲的衣服被弄的一片泥泞,心头的邪火更是腾腾腾的往上窜,他更用力的敲了敲石壁,朝着头顶洞口高声叫道,
““你把老子当你豢养的野兽喂呢!至少煮熟了再扔下来啊!””
又过了许久,才听到上面男人沙哑怪异的的声音如沙子般飘扬下来,
“有吃的就吃吧,若是他们再不回来,你们三人都会饿死在这里,变成一堆白骨!”
“那你可要失望了,呵呵~~”韶华年轻蔑的弯起桃花眸子笑笑,得意洋洋的扇着扇子,挑衅道,“你最多只能饿死两个,有一人你怎么也饿不死他,哈!”
“哦?”洞顶上的男人发出一声感叹,随即飘落下来的声音比韶华年还要轻蔑百倍,:“你说的是那只玉石精?哼……就算饿不死他,待我吸干他的灵气,他也一样是死”
韶华年这倒是没想到,他微微愣了一下,凑到青子衿身边,身子紧紧挨着他,伏在他耳边极小声的问道,:“他说的是真的?你的灵气会被吸干?”
青子衿面色难看的一把推开他,冷冷瞪着他,那寒冰似的目光仿佛恨不得化成一把利剑,在他身上戳几百个血窟窿,道,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
“哦……,能能能,呵呵,子衿你别生气……你生气就不好看了……呵呵”
韶华年乖顺的连连点头,躲闪着他如刺的目光,陪笑着缩回到墙角,他是再了解青子衿不过的,他这个反应显然说明那黑斗篷男人说的是真的,只不过以青子衿傲娇的性子却绝对不会承认。
这么说来,这个男人的实力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若是真动起手来,不知,筮坞戍能否打的过他……如此坐以待毙,也不是个办法……
他正坐在墙角思索,忽听男人那粗糙厚重的声音又如黄土般扑落下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要见的人你们……”
男子的声音被什么夹住,戛然而止,渐渐炽热的金光之中,古老的殿门再次打开,而在那比烈日还要夺目璀璨的光芒中,一个身穿黄裙,姿容娇丽,国色天香的少女娉婷站在那里,明眸顾盼生辉。
“九公主……!”黑袍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沙子般粗糙厚重的声音仿佛因为太过激动而哽咽。
“你….是……”九公主迟疑着看着他,大大的眸子朝着他隐藏在黑斗篷下的面容探寻过去,突而,那大大的眸子浮起一丝惊讶的波光,
“你……你是屠龙?!”
“是!我是屠龙!你还记得…记得我!?” 披着黑斗篷的男人的声音又激动了许多,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黑黝黝的眸子深深注视着她,写满了深情和思慕。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儿时我们常常在一起玩呢,长大后你我虽很少相见,但是你那时你常常托人从南海给我送些珍奇宝物……”九公主回忆起那时的时光,脸上不由浮起浅浅笑容,但是,那笑容很快又变得有些伤心,
“我听说你几年前还曾向我爹提亲,可是最后又没了音讯,想来是又有新欢了吧……”
“不!不是的!”屠龙心急的一步窜前,紧紧握住九公主的手,因为太急于解释而有些结结巴巴的,:“我没有变心,我……我、我……自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人,只是我的家族背负着这沉重的使命,我不想拖累你,所以才忍痛割爱……可是,我却发现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每一天都无法停止思念你……所以、所以……我、我才要他们去寻你……”
闻言,九公主却突然捂着脸大哭起来,哭的肝肠寸断,听上去好不可怜。
“小九,你哭什么?你还怪我么?”屠龙疑惑的扶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有怪过你……你若是想我,大可与我说,我自会来见你……”她一边掩面啼哭着,一面伸手满是恨意的指着筮坞戍,哭的更加凄惨,“可是,你……为何要让他来羞辱我,侮辱我……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他羞辱你?”屠龙面色一凝,灰蒙蒙的眸中扫向筮坞戍时放出一束寒光。
糖莲子突而眉头一皱,叉着腰站在筮坞戍身前,如个小泼妇一般的瞪视着九公主。
“你胡说什么啊,这一路上阿筮对你处处体贴周到,以礼相待,别说是羞辱,就连一丝一毫的不耐烦都未曾有过,比起当初对我的态度不知要好上几百倍!反倒是你一路诸多挑刺,总是惹麻烦!”
”
糖莲子本来自从那日与筮坞戍争吵后,一直与筮坞戍冷战着,从蓬莱到定西,这一路走来与他说的话超不过三句。尤其是一路上看着那九公主像个年糕一样黏在他身上,一会儿故意说腿软让筮坞戍背着她,一会儿又说自己头晕难受让筮坞戍抱着她。
筮坞戍都未曾拒绝,一一做了,只是让糖莲子看的喉咙冒烟,眼眶喷火。心口的醋意像是黄河之水一样,汹涌而来,绵延不绝。
如今,这九公主却还狗咬吕洞宾,反咬一口,她简直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还有这个小贱人!她也是帮凶!”那九公主忽而换了一副嘴脸,再不复路上对筮坞戍百般谄媚的样子,转身哭的梨花带雨的扑进屠龙的怀里,呜咽着哭道,
:“屠龙,你要给我做主,他们二人并未告诉我要来见你,只是强掠了我来,见我不从……他还在那晚…呜…夺去了我的清白……嘤嘤……”
“你胡说!你含血喷人!”糖莲子气的脸都绿了,她回身抓着筮坞戍袖子用力摇晃着,:“你快说话啊!”
“你又没有夜夜与他一处,他做了什么你怎会知道!?难不成你也上了他的床不成!”九公主泪花闪烁的缩在屠龙怀中,哭的极为委屈,但是目光却狠毒的看向糖莲子。
“你……你!我就是知道,阿筮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糖莲子气的紧紧咬住唇,咬的都快要出血。
筮坞戍将糖莲子拽到自己身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九公主,黑中透紫的眸子中的波光宛若百尺飞瀑,疾流而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
“呜呜……屠龙,他想杀我……!救我!”
“敢欺负我的女人!我要你们通通坠入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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