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亦是黯淡的没有一丝星光,乌黑的天幕下,零零星星的飘着几缕雪丝。
“还在生气啊,我不是说过我昨晚是喝醉了,才误打误撞的碰了她,你也知道我一喝醉酒就……哎,一喝醉酒就把持不住……”
穿着翡翠色曲裾的男人斜靠在石台边,看着昏睡在上面的糖莲子,揉着太阳穴,神情含着一丝愧意。
“你不必解释,我没有放在心上” 背对着他们而坐的莫销魂淡淡打断他的话,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左臂。
“呵呵,你不介意便是最好不过了,我看你这几日与这丫头情意绵绵,还担心你会假戏真做,呵~~” 岁前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口
“那你也太小觑我了,这种货色你认为我会看上眼麽?”
“啧~~”
岁前谣摸了摸下巴,凝视着糖莲子,将她从头到脚又仔细的看了个遍,想起昨晚吃她的美味,点着头认真品评了起来,
“其实话也不能这麽说,这丫头的身子还是挺让人回味的,哎哎……我还真是有些不忍心送她上路了……”
“送她上路?” 背身而坐的男人语气,似是含着一丝讶异。
岁前谣哼笑了声,一边挑眉问着,一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药丸,就要喂入她的口中,
“怎麽?你自己定的规矩你自己都忘了麽?这个世上见过‘鬼手公子’真容的人都要死?”
莫销魂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挡住了他的手臂,朝着昏睡中的少女看了去,目光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犹豫,
“死?可是……她现在并不知道我就是‘鬼手公子’”
想到初见到她时,她那被吓坏了的摸样,还有那提起‘鬼手公子’四个字的时侯,那满脸惊恐畏惧的摸样,莫销魂不由的失笑了起来。
岁前谣讳莫如深的看着他,唇角陡然模糊一笑,将那药丸重新揣入衣袖之中,
“照你这麽说,我看你是舍不得杀她了,看来,你今日是要为她破例了”
“知道鬼手公子身份的人,我从来不会为他人破例,她也不会例外,只不过这个丫头这麽有趣,我想用一种很特别的方法来跟她玩玩”
说完,便将性感修长手指上的一枚乌金色的鸦形指环摘了下来,又轻柔的握住她的手,将那指环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随即,只见他握着她的手心,闭着眸子低低咒念起来,那指环便在她的指上散发出一种甚为奇特的光芒,而她的眉心也与此同时,紧蹙了几下,又缓缓的舒展开来,陷入了更深的昏睡之中。
“你对她做了什麽?”
“以后你自会明白,他们明早就会来了,你也该去准备一番了”
岁前谣应了一声,朝着他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步伐优雅的走了出去。
莫销魂回过头来,看着石台上神情似是睡的正甜的少女,唇角不由的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手指缓缓游动她的勃颈处,性感有力的手指在她的收紧了几下,又缓缓松开了,那一双令人黯然销魂的眸子,幽幽烁烁的晃动着让人无法读懂的波光,
“这一次,我终究还是为你破了一次例,至于以后,小丫头,你自求多福吧”
第二十九章 你干嘛抓我的手
黄昏,暮雨萧萧。
烟雾弥漫,空荡无人的‘无忧林’中,
此时,幽幽的出现了三个超凡脱俗的身影,并肩站在了一个盖得简陋却很结实的竹屋下,
屋顶上,一袭乌紫色,画满了妖诡图纹长裳,左手臂上戴着一截暗银色铜纹护手的俊美男人高坐在积满落叶的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性感磁性的声音缓缓在烟雾弥漫的林子中,响了起来,
“木樨雪,好久不见了……”
闻声,立在二人之中的木樨雪,缓缓抬起头来,朝着屋顶的方向看了过去,神态从容而平和,温顺而谦恭,无悲无喜。
“呵~~”
屋顶上的男人一声轻笑,缓缓抬起手臂,轻轻击了几下掌,肉手与铜银之手相击的声音回荡在烟雾弥漫的远古山林中,显得格外阴森而森凉。
“他们当真把你带来了,想不到你虽然双眼俱盲,落魄到那番田地,风采却依然不减当年,这着实让我意外”
木樨雪听着男人话中刻薄的讥讽之色,神态依然是一副谦恭有礼的摸样,淡唇轻启,那古乐一般的声音便如流水般流淌出来,
“三际求心心不见,两眼看前眼不见;画波寻宝宝不见,风花雪月却常见……”
“呵~你这性子却是一点没变,不过我这次却没心思再与你猜这些禅诗佛偈,我只要我要的答案!”
屋顶上男人冷冷说着,乌紫色的衣袍随着翩飞的树叶和雨水漫漫而舞,万千黄绿色的落叶漂浮在他的四周,渲染出一片肃杀冰冷之气。
木樨雪静立不语,只是微微垂下头,额边浓密的发丝被雨丝微微浸湿,随着凉风缓缓摇曳,在他清俊宁致的面容前幽幽飞舞,让人难以辨明他之心之所向。
“你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被你抓走的那个少女呢?” 筮坞戌面无表情的在一旁插口道,
“这麽紧张她?你是她的情人?”
“………………” 筮坞戌似被他噎住了,目光微微一沈,目光掠起一丝冷寒之气。
韶华年轻笑了一声,一边扇着扇子,左顾右盼的,一边掏着耳朵懒懒的接口,
“喂,我说断手的那个什麽什麽公子?现在是我们在问你话,不是你问我们,你要的人我们已经到了,那个丫头呢?你识趣的话便早早放了他们,本公子见你气质不凡,若是你肯改邪归正,本公子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与你交个朋友!”
屋顶上的另一侧,一直手执黑子,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对着一盘残局似是苦苦思索的翠衣男人,此时忽而转过头来,斜睨了他们一眼,神态冰冷而傲慢的插口,
“改邪归正,真是笑话,与你们做朋友才是我们的羞耻”
“你也是那丫头的情人?想不到这女人的情人这麽多?”
乌紫衣服的男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们交谈的重点,只是眼角带着一丝冰冷杀气的看着韶华年。
没想到那男人也会突然对自己这麽一问,韶华年愣了一下,失控般的叫了一声,
“情人??!我情你个大头鬼!!!”
被他这样辱骂,那乌紫衣服男人却也不恼,只是抬起完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眸底掠过一抹让人看不清到底波光,
嗖然,只听树枝间一阵轻微异响,一个大网便从一棵高大的树木间垂挂下来,大网中还有一个昏迷着的少女,那少女不是糖莲子,还能是谁?!
“小莲子!小莲子!!”韶华年朝着网中的人影叫了几声,见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不由拧眉看向屋顶上的男人,
“你把她怎麽了?放她出来!”
那乌紫衣服的男人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兀自玩弄着指尖的一片落叶,目光嘲弄,不言不语。
筮坞戌深深的看了一眼屋顶上的男人,那只黑的有些发紫的眸子里流光暗转,隐隐流露出一丝杀气,低沈冷然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带着诡谲的凉意,
“我已经按照约定将人带来,你也该如约放人”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何必牵连无辜之人,沾染不必要的血腥,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如你所愿…………”沈默了许久的木樨雪,拖着有些疲惫的声音缓缓开口、
“呵呵~我等的便是你这句话,你早出来见我,早与我说这些话,又何必这般麻烦?”
乌紫衣服的男人唇边微微牵起一个笑的弧度,那个笑容在被云起蒸腾的有些缥缈的日光中,显的格外的恍惚而好看,与此同时,他的眸色也在碧波粼粼的树影下,漾起一丝戾光与厌烦,
“还是先让这些碍眼的人统统消失在咱们面前,莫要让他们打扰了咱们故友相聚的美好时刻!”
伴着声落,只见他宽大衣袖一扬,山林中弥漫的浓厚雾气便纷纷化成呼啸的狂风,那狂风大作的飓风如漩涡般滚滚而来,不消片刻便将筮坞戌、韶华年还有被困在绳网中的糖莲子一起深深的卷出了山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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