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三人行，必有醋生

      除夕晚上，秦家去爷爷家过年。

      晚上大人打麻将，小孩子在小区里乱跑。

      秦笙早已不见了踪影，秦筝百般无聊地刷着朋友圈，陆曼和哥哥的合影，看上去很幸福。

      秦筝想谈恋爱了，她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爱是人们亘古不变的话题，不论年纪大小，爱似乎一直被人向往。

      沈烨发来消息说要一起看电影，秦筝买了三张电影票后才跟沈烨说陆劲也要去。

      *

      初一，雨夹雪。

      秦筝换上新衣服，在镜子前捯饬了很久后才给陆劲发消息——下午一点的票，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陆劲：“好。”

      秦筝画了个淡妆，画完后，她忽然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大概是女为悦己者容之类的话在她脑中盘旋。

      转念，沈烨也会去。

      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只不过是新年新气象而已。

      *

      秦筝到商场的时候，陆劲已经到了，他穿着深黑色皮夹，看上去痞帅痞帅的。

      秦筝将撑着的伞合住，抖了抖雨伞，抱歉道：“今天可能因为雨夹雪，打车超级难。”

      她环顾四周，没看见沈烨的影子，掏出手机准备发消息。

      陆劲往扶梯口的方向走，秦筝只能跟着走过去，边走边发消息。

      眼见陆劲我行我素地下楼，她不得不追上他说：“沈烨可能还要会儿，潜江路那里出车祸了，堵半道上了。”

      陆劲像是没听到，边摆弄手机边说：“我饿了。”

      秦筝：“....”

      虽然她也饿，但是总不能不管沈烨吧。

      她试图安抚陆劲的情绪：“要不你先吃点什么垫垫，沈烨说楼上有家牛蛙挺好吃。”

      “我不吃。”陆劲头也没抬，声音生硬。

      *

      半小时后，秦筝坐在陆劲对面，捧着奶茶，小口喝着。

      陆劲看着她喝奶茶咬吸管，想起有人说过的话——习惯咬吸管的女人性欲强。

      秦筝发觉他在看自己，心中一跳，撩了撩耳鬓的碎发：“你怎么不喝奶茶？”

      陆劲不大喜欢甜食这事，她是知道的，这么问也不过是随便找个话题。

      “好喝吗？”破天荒的，他没有直言自己不喜欢甜食，而是想尝一口她手里的奶茶。

      秦筝忽然觉得氛围有点尴尬，特别是他盯着自己奶茶杯看的时候。

      救兵沈烨来了，他推开玻璃门，风火道：“外面下好大，你带伞了吗？”

      他问的是秦筝，压根没看陆劲。

      *

      一顿饭，秦筝夹在中间，格外难受。

      她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同时约沈烨和陆劲。

      学渣和学霸不会相吸引的。

      一个只会觉得对方只会死读书，一个只会觉得对方是个连书都不会读的小垃圾。

      秦筝压抑地咬着奶茶吸管，趁着沈烨去厕所时，她说：“如果你不想跟沈烨一起看电影的话，要不晚上我们一起看也行？”

      陆劲侧身，准备起来买单，手按在桌面上，他说：“也行。”

      *

      原来“也行”是指晚上再接着看另外一场也行。

      三人从电影院里出来，陆劲手机响了，像是有什么急事，秦筝赶紧把伞递过去,非常体贴地说道：“你有事的话先走吧，我和沈烨撑一把。”

      陆劲拉过她的手腕，微热的指尖通过皮肤传递到她的心脏，她心跳加速起来。

      沈烨看着陆劲和秦筝并排站着，笑了笑：“改天约。”

      沈烨的身影消失在秦筝的视线里，她甚至没明白沈烨最后那不明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总觉得很——暧昧。

      陆劲撑起伞问；“回家，还是去哪？”

      秦筝失神，手机震动时她回过神，手机屏幕上沈烨的名字落在陆劲的眼睛里，她想回复他。

      可人被拖到周边的小巷子里，她吃痛地嗔道：“陆劲，你搞什么？”

      陆劲低下头，不顾一切地吻上了那双唇，朝思暮想的唇。

      比想象中的更柔软，她吃饭时顺手拿了两个薄荷糖，蓝莓味的，清甜。

      伞因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垂落在地，她睁大的眼睛被细雨冲刷，挣扎的力道抵不过他紧紧搂住她的力道，隔着厚厚的衣料，她仍能感觉到他浑身的坚硬。

      “秦筝。”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鼻子上，她想逃却逃不掉。

      她委屈的眼神看着他，他将她的细腰一紧，猛地压在身后的广告牌子上，掐紧她的小蛮腰，唇舌纠缠，舌头绕住她的舌根，吮吸的力道像是要将她吸进肚子里。

      秦筝大脑眩晕，原来实践和理论是有差距的。

      接吻也能高潮。

      她身子软绵绵地靠在墙上，雨水将她的头发打湿，顺着头发滴落在唇边，她分辨不清楚是口中是雨水的味道，还是接吻的味道。

      她想淋雨会感冒是有道理的，脑袋好晕啊，她一定是感冒了。

      陆劲微喘，静静地看着她，感受着对方快如擂鼓的心跳。

      她湿漉漉的眼睛激发着他身体里蛰伏的欲望，她小声地问他：“你怎么了？”

      她以为他家里出了事情，才会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纾解情绪，压根没往他在侵犯我这个思路上想。

      他别扭地捡起地上的伞，没解释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只是说：“我送你回去吧。”

      秦筝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陆劲家里发生了大事，肯定是伤心的事，坐上车，她握紧他的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陆劲斟酌着语言，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解释自己荒谬的行为，如果非要有个合理的解释，应该是他看不惯秦筝和沈烨嬉笑，也看不惯她跟他聊天，他嫉妒。

      从来没有恋爱过的陆劲不大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表白的话愣是说不出来。

      *

      秦筝躺在床上回忆下午唐突的吻，他宽厚的掌心握着她的腰肢，酥酥麻麻的快感令人上头。

      转念，她懊恼自己竟然在为他开脱。

      晚上吃饭的时候，手机震动，下意识地她以为是陆劲。

      不是陆劲，是沈烨的。

      吃过饭，秦笙洗碗的时候忽的说：“曼曼爷爷住院了。”

      秦筝联想到下午的吻，点开微信界面，想安慰陆劲。

      适时，陆劲的消息出现在手机里——晚上没法陪你看电影了，我爷爷病危了。

      *

      秦筝睡不着觉，一方面想着陆劲爷爷的事情，更多的是想着白天的吻。

      给陆劲发的安慰，他没有回复。

      直到两天后，秦筝听秦笙说陆曼他们回老家了。

      又过了几天，陆曼爷爷去世了。

      陆劲回了她的消息，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秦筝偶尔看着屏幕发呆，或者是打了很多字，又点了删除。

      总之，高三的寒假，她过得不算愉快。

      *

      高三开学了，她疏远陆劲，连徐莉莉都感觉到了。

      徐莉莉把便利贴上沈烨的高考愿望和秦筝的放在一起：“沈烨是不是在追你？”

      秦筝稍稍皱了皱眉：“胡说八道。”

      “我怎么觉得你和陆劲不对劲。”徐莉莉撇头看着陆劲的方向。

      秦筝贴好便利贴纸，快速回忆起陆劲寒假时候的“冷漠”，冷淡道：“我看你看谁都不对劲。”

      陆劲拿着贴纸过来的时候，秦筝没好气地哼了声，转身傲娇地回到了座位上。

      陆劲也知道秦筝在跟自己生气，时不时翻白眼，他想起自己的恶行来，总归是理亏的，他盯着黑板上沈烨和秦筝的心愿，一个城市。

      他不动声色地扯下了沈烨的便贴纸，把自己的放在了旁边，没有署名，也没有大学，只有两个字——追逐。

      *

      周五，秦筝生日。

      徐莉莉非要庆祝，说是缓和下高考的压力。

      秦筝没打算邀请陆劲，也不打算邀请沈烨。

      不邀请陆劲，是当时他听着徐莉莉兴奋的提议后，毫无态度。

      不邀请沈烨，是徐莉莉那张嘴叭叭叭地不停地编排她跟沈烨。

      KTV，陆劲跟着陆曼不请自来；沈烨被徐莉莉拉着入座。

      *

      秦筝和陆劲并排坐着，两人贴的很紧，但是谁没有没有开口。

      陆曼凑到她的耳边问：“喝酒吗？”

      秦筝摇摇头，她不喜欢嘈杂的环境，更不喜欢陆劲坐在她身边，她在努力适应。

      徐莉莉点了首舒缓的情歌，前调响起，秦筝往角落里侧了侧身子，拉开了和陆劲之间的距离。

      陆劲瞥了眼过去搭讪的沈烨，她亦是瞥眼看他，眼神得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得意什么，好像是在嘚瑟老子也有人搭讪，你算个屁。

      *

      酒精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会胡思乱想。

      她踉跄着往外走，陆劲跟在她后面，她不满地回头怼他：“跟着我干嘛？”

      陆劲不语，秦筝不悦。

      吵着吵着，她被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一定是酒精作祟，她才会想要主动地缠住他，感受到她的主动，他双臂紧紧地搂住她，她细软的胳膊环住他的颈，他微凉的舌缠住她的小舌，冰冰凉凉的，她浑身燥热其阿里。

      陆劲嘴角扬起，唤她的名字：“秦筝。”

      她抬眼，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觉得他的眸子很清澈。

      他撑在墙面的掌心濡湿一片，叹了声气：“怎么不给我带早餐了？”

      秦筝靠在墙上，皱眉，说实话她有点晕，扛不住这样的壁咚，似醉非醉，看他的时候有点犯花痴，感觉他很帅。

      良久，她抬眼：“那你也没给我买零食吃啊。”

      陆劲低低的笑声惹得秦筝老脸发红，她弯腰要逃，陆劲扯住她，唇瓣贴在她的耳根：“还在生气呢？”

      秦筝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能是气自己自慰的时候没出息地会想他。

      陆劲张嘴含住她的耳朵，她浑身僵硬，而且——很热。

      “对不起，上次强吻你是我不对，要不，你强吻回来，我们扯平？”

      “流氓！”

      *

      周一，秦筝桌面上多了盒小蛋糕。

      书包塞不进去抽屉时她才发现抽屉里塞满了零食。

      陆劲徐徐而来，秦筝心跳渐渐快了几分。

      他坐在座位上盯着她的书包，修长的手伸过去接过书包，把她的书包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无声的交流最为致命，特别是他的眼神，她要溺毙了。

      一个上午，她都心不在焉的。

      周一下午，有节自修，也叫自由活动。

      陆劲第三节课的时候就给她留了纸条——下课等我，先别走。

      她看了眼便故作高冷地将纸条团作一团，扔回给了他。

      实际上，快下课的时候，她的心脏快要从心跳里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