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百零七章 楚大人查封秦楼
作者:思羽长安      更新:2022-05-12 21:26      字数:4373
  寿昌宫,太后坐在铺了厚貂绒的黄花梨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有宫人匆匆来报:“太后娘娘,辰贵妃来了。”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冷笑:“这么快就来了,哀家还以为她们母子俩能多撑些时日呢,如今连元宵灯会都还没过,就找上门来了。就说哀家受了寒,不得空见她,让她回去吧。”
  宫人欲言又止,但是太后娘娘下了令,他也不敢反抗,躬着身退了出去,对外间的辰贵妃道:“贵妃娘娘,太后娘娘受了些风寒,睡下了,您明日再来吧。”
  辰贵妃哪里还等得了明日,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从头上拔下一根价值连城的翠玉簪子递给宫人:“本宫知道姑母是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愿意见我。安公公,麻烦您再辛苦一趟,就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若是太后娘娘不肯出手相助,就再也没人能帮骞儿了。”
  安公公接过簪子,笑道:“那奴才就再替娘娘走一趟吧。”
  安公公又进了内殿,双手奉上簪子,跪下道:“太后娘娘,辰贵妃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一定要请太后娘娘相助,事关二皇子。”
  太后瞧了眼那支翠玉簪子,幽幽道:“她倒是好大的手笔,叫她进来吧。”
  “是。”安公公退下,去宣辰贵妃。
  辰贵妃急急忙忙进来,扑通一声便跪在太后面前,哭道:“姑母,都是臣妾的错,不该不听您的话,去讨好太皇太后,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骞儿是皇室之中唯一有咱们赵家血脉的皇子,您就看在骞儿的份上,帮帮骞儿吧。”
  太后冷笑一声,说她蠢,她倒是知道拿捏她的软肋。
  可是就算二皇子是皇子之中唯一有赵家血脉的皇子,若是他不听话,那将他推上那高位又有何意义。
  “你是在威胁哀家?”太后横眉怒目,辰贵妃吓得赶紧伏在地上:“姑母,臣妾没有威胁姑母,臣妾只是想让姑母帮帮二皇子,秦楼里的姑娘逃了出来,到京都府衙击鼓鸣冤,说自己是被拐卖来的,又当庭供述秦楼背后是骞儿在操控,京都府尹觉得事关皇子,他办不下来这个案子,便连夜进宫见了皇上,皇上震怒,将骞儿禁足,将此案交给皇城司去查,若是让他们查出这秦楼背后的秘密,皇上一定不会放过骞儿的。”
  “这秦楼不是一个姓秦的商人开的吗?和二皇子有什么关系?”太后满头雾水,这对蠢母子,又背着她干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勾当?
  辰贵妃有些心虚,但是现在除了太后,没有人能救骞儿了,她不得不说。
  “那个秦楼原本的确是那个姓秦的商人开的,只是后来秦楼出了人命案子,依律是要被查办的,但是骞儿说秦楼留着还有用处,可以借此打探朝中官员的秘密,又能趁机拉拢一些朝臣,所以便使了些手段,将这件案子压下去了,这秦楼自然而然就成了骞儿的私产。”
  辰贵妃越说声音越小,太后越听面色越黑,见她停下,怒道:“说啊,这秦楼只怕不止这些秘密吧,二皇子接手之后,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辰贵妃吓了一大跳,还是继续说:“这秦楼的姑娘表面上只是卖艺不卖身,但是这些男人,花了钱哪个只想天天陪着个妓子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都是想尝些野味,享受温柔乡的。所以这秦楼的三楼有条密道,密道连着一个地下城,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姑娘,只要你想要的,都有,无论你想玩什么,她们都会配合,偶尔有客人把握不住力道,玩出了格的也是有的,尸体就埋在那下面,没有人知道,无声无息。原本是万无一失的,哪知道……”
  太后气得拿起桌上的茶盏便砸了下去,瓷片碎了一地,辰贵妃吓了眼泪不停,瑟瑟发抖:“谁知道那姑娘竟然逃了出去,恰好碰上了苏婉翎的马车,我们的人追上去想要把人带走,她偏偏不肯,说要买下来,僵持不下之际,遇上了皇城司少使出行,那丫头竟然指使逃出去的姑娘去找皇城司告状,但是皇城司的人没有接手,派人把她们送到了京都府衙。”
  “苏婉翎?”太后沉吟了一声这个名字,上次太皇太后宫宴上,此女大放异彩,惊为天人,与往日大为不同,这姑娘好巧不巧,竟然撞到了她的马车,是巧合吗?
  “姑母,肯定不是巧合。一定是淑妃那个贱人故意陷害骞儿,想让她儿子当太子,姑母,您千万不能让她得逞啊。”辰贵妃想不出别的可能,如果不是淑妃,为什么当时苏婉翎那个贱丫头一定要把人买下来,还怂恿她去皇城司告状,这一切肯定都是淑妃策划的。
  太后被她吵得头疼,大喝一声:“你哭什么?天都还没有塌下来,若是遇事都这般哭哭啼啼便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还要什么手腕计谋。”
  辰贵妃不哭了,膝行上前:“姑母,我就知道您有办法,您帮帮骞儿,秦楼的秘密不能被查出来。”
  “这秦楼背后的秘密,只怕是藏不住了,但是死人的嘴,却是不能辩解什么的,既然这秦楼是登记在这个姓秦的商人手里,你们马上杀了他,伪装成悬梁自尽的模样,一定要赶在皇城司的人之前。只要没有证据,仅凭一个小丫头的话,不可能扳倒一个皇子。”太后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毒。
  辰贵妃闻言立刻点头:“是,臣妾这就让人去办。”
  太后沉着脸叮嘱:“要快,皇城司的速度和京都府衙和刑部不同,是最讲究效率的,你马上派人去,一刻也不能耽搁。”
  *
  宫外,秦楼。
  楚白带着大批皇城司的特使闯入秦楼,老鸨脸色一变,还是尽量镇定地上前:“这位大人,咱们秦楼可是正经做买卖的地方,您这是什么意思?”
  楚白冷漠地举起皇城司少使腰牌,沉声道:“皇城司办案,所有人不得离开秦楼,违令者,可先斩后奏。”
  一时间惊叫声,哭声喊声一片,老鸨想拦拦不住,给角落里的龟公使了个眼色,那龟公立刻点头会意,转身离开,从后门逃了出去。
  楚白朝身边的人招了招手:“跟上那个人,看他去通知谁,若是二皇子,立刻来报,若是秦楼的老板,直接拿下。”
  张鹏点头:“是。”
  老鸨子在秦楼待了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什么大人物也瞧过,此刻依旧满面春风道:“这位少使大人,一切都是误会,我们秦楼可是在户部登记过的,都是正经开门做生意,又没有干什么犯法的事情,您这查案,也得讲证据不是?”
  “证据,很快就有了。”楚白用刀推开老鸨,直接带队上了三楼,那老鸨却依旧紧跟着,一边追一边拦:“官爷,官爷,众所周知,咱们秦楼的三楼就楚楚姑娘一个姑娘,您带着这么多人上去不合适吧,她可是咱们秦楼的摇钱树,若是吓着了,咱们秦楼的损失谁来赔啊。”
  楚白脚步一顿,冷眼看了一眼老鸨子,头也不回吩咐:“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拖下去,若是她再说话,直接割了她的舌头。”
  “是,大人。”两个特使立刻上前,将老鸨子拖了下去,老鸨子吓得再也不敢说话,双手捂住嘴,生怕一不小心发出声音就没了舌头。
  楚白带人上了三楼,让其余人各自搜查,自己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这间房屋的装饰和二楼完全不同,二楼红纱曼舞,纸醉金迷,莺歌燕舞,酒香与胭脂香氤氲出别样的令人迷醉的气息,姑娘们环肥燕廋,各有千秋,语笑嫣嫣,是温柔乡,也是销金窟。但三楼却是十分清新典雅的布置,古铜色的香炉青烟袅袅,燃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幽幽花香,绕过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屏风,只见窗边摆着一架古琴,墙边摆放着各种书籍,墙上摆满了各种字画,或远山绵延不绝,或高山流水绿荫葱葱,或一弯江水潺潺,或一湖春水碧波荡漾,落款没有名字,想来是此间主人闲暇之余的画作。
  “大人既然来了,便进来喝杯热茶吧。”珠帘之后,一女子声若黄莺,引人目光忍不住望向那珠帘之后。
  楚白用刀撩开珠帘,只见珠帘之后,茶香袅袅,女子跪坐在茶几前,素手芊芊,正提着滚烫的热水浇着那茶壶,女子温柔娴静,一颦一笑皆是画,一静一动皆是景,没有下面那些姑娘身上的胭脂俗气,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闺秀的端庄,说是哪位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也不为过。
  楚白却无意欣赏,目光只落在这姑娘身上一瞬便移开,寻找着房间里的可能的密道机关。
  “大人,您在找什么?既然上了这秦楼的三楼,难道不是来找奴家的?”楚楚沏上一杯热茶,秋水盈盈的眸子瞧着他,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在这份美貌之下招架不住,但楚白不是寻常人。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暗道机关,目光最终落在楚楚面前的茶几上,和茶几边上那堵密不透风的墙上,他快步上前,敲了敲墙壁,墙壁发出‘空空’的响声,楚楚面色微变。
  看来这密道的门就在这堵墙后面了,他长刀出窍半截,利刃搭在楚楚脖子边:“说,机关在哪?”
  楚楚面色镇定:“奴家不知道官爷在说什么。”
  “不知道?”楚白冷笑一声,看了眼那烧着水的火炉:“你们这机关设计得确实巧妙,只要这火炉在烧水,就不会有人想到机关就在这里,也不会想到会去转动这个火炉吧。”
  楚楚脸色一变,眼睁睁看着他伸手,完全感觉不到烫似的转动了那个火炉,只听轰隆隆一声,身侧的墙壁往一旁划开,一条长长的阶梯出现在两人面前,楚白略带着几分邪气地歪歪头,看向楚楚:“这个楼梯通向哪里,想必楚楚姑娘应该是知道的吧,带路吧。”
  楚楚缓缓起身,有些害怕的走在前头,楚白跟在她身后,走完那楼梯,却发现只是一间小院,小院假山林立,还有一汪小池塘,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门推开,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楚白微微一愣。
  楚楚缓声道:“大人,这只不过是我秦楼的后院,我家主人住的地方,因为不想前院的胭脂气传过来,所以将前院和后院隔开了,怕人误闯才设下了这么一个机关,不曾想还是被大人发现了,大人可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若是没有,可否放了奴家,奴家毕竟是个弱质女流,大人大可不必拿刀吓我,你需要奴家做什么,奴家做便是了。”
  不应该什么都没有,那个逃出去的姑娘蝶儿说是因为老板想要个姑娘赔,所以她才会被带出来,出来的时候蒙了眼睛,但是能感觉到是在往上走,而且有些阴冷潮湿,感觉不到风,直到到了出口,听到密室的门打开的声音,才感觉到有风吹在脸上,然后就被打晕了。
  醒来之后被绑在一间屋子里,听到用男人的声音在耳边说:“你醒了?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开始玩游戏吧。”
  她身上的鞭痕就是男人留下来的,还说自己是挣开了绳索趁男子不注意逃出来去。
  依她所言,她蒙着眼睛被人打晕,醒来应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才对,为何又笃定称秦楼有暗道?而且她一个弱质女流,身上还有伤,怎么可能挣脱绳索趁男子不注意逃走?
  这个小院没有门,唯一的出口在秦楼的三楼,而且必须从三楼打开才能出去,她是如何逃出去的?
  还有更可疑的,那就是苏婉翎,她为何也笃定称秦楼背后有秘密,而且还是关于二皇子的秘密?又为什么要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是在帮她?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
  “大人,既然什么都没有,我们就回去吧。”楚楚唤了一声。
  楚白看着楚楚,忽然勾唇邪魅的笑了:“从一进这个院子,你就有意把我往这间屋子里引,路过那片假山的时候,你走路的步伐加快,似在害怕我发现什么吧?真正的密道入口,在那片假山那里吧。”
  ------题外话------
  感冒了,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