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很是容易就接受了谢东临已经将近两百岁之事。
不过震惊归震惊,沈羡之也没忘记正事,看朝那公孙无音:“你呢?”不会也是活了上百年吧?
“属下曾祖父当年乃寒甲军天字营副将公孙上。”公孙无音连拱手回道。
这是个正常人,不过武功不错。沈羡之点了点头,“既然这么多年,你们都在,那为何此刻才来找我?为何不去找我父亲?”
想要为寒甲军讨回公道,其实便宜爹沈相爷在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沈相爷位高权重,民间威望民心双管齐下。
可他们不找沈相爷,反而来找自己,这就让沈羡之十分费解了。
却不想竟然听到那谢东临说道:“当年将军遇害之前,便有方士断言,寒甲军的命运。”果然,寒甲军没逃过,大将军也没逃脱。
但方士后来还有一句话,但一切都要看天意。
曾经谢东临也以为,沈相爷就是这个转机,可是沈相爷膝下无子,只有四个女儿,所以他们都几乎认为,天要亡寒甲军。
哪里晓得,这沈相爷的死,其实才是真正的转机。
沈相爷夫妻身亡后,被送进山里的二小姐横空出世,尤其是这日月神教的出现,更像是命运在提醒着他们,寒甲军的希望和机会都来了。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谢东临是有些遗憾沈羡之是女流之辈,可是她的武功她的谋略,却都完全符合作为一个领导者。
动手的时候,身上甚至是有着当年大将军的影子。
所以谢东临才敢断定,这沈羡之便是寒甲军的新主人。
也正是这样,才让公孙无音跟在沈羡之的身后。
他说完这些,朝着拦住沈羡之和鹿修澜的小道上看去,“二小姐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所以此番离开西南,才没让那夏侯瑾的人跟着。”
的确,沈羡之发现有人跟着后,对方又不朝自己动手,所以她心中怀疑过很多,最终断定,对方可能不希望让夏侯瑾的人发现。
也正是这样,她才带了鹿修澜出来,如果真被自己猜中了,鹿修澜即便是知晓,也不会告知夏侯瑾。
果然,如同她所料想的一样,离开这梧州城,与钟小姐分开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现身了。
“是,所以你们现在有什么话,赶紧畅所欲言。”沈羡之环手抱胸,朝他二人示意。
不想竟然听到那公孙无音说道:“自然是杀了夏侯一族,替数万寒甲军报仇雪恨,夺回属于沈家的江山。”
说起此话时,他满眼的仇恨。
沈羡之虽不能跟他共情,但是他亲人死在了夏侯一族手中,他要报仇,对其仇恨那是理所应当的,自然是没得说。
可是关于夺江山什么的,沈羡之着实没兴趣,她的梦想就是让日月神教重现辉煌而已,更何况她在西南王府做了这一段时间的王妃,已经快要累死了。
大事小事各种简直是折磨人。由此可想那皇帝可不好做,像是没事夺什么江山?这种粗活累活,谁爱做谁去做。
于是直接摇头拒绝,“报仇一事,自然是免不了,我有生之年必然会给寒甲军一个公道,但是杀夏侯一族之事,实在是没有必要。”
原本她前半句话还是让谢东临和公孙无音都十分欢喜,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要放过那夏侯一族,所以公孙无音第一时间便认定了,“二小姐莫不是因为那夏侯瑾?”
“对啊。”沈羡之回着,看了一眼剑上的剑穗,她和夏侯瑾之间可能没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但是她如果杀了夏侯瑾,可能就找不到一个像是夏侯瑾一样好看且又灵魂和契的人了。
而且现在她日子过得好好的,自己要报仇要杀当今天子,夏侯瑾也没说什么。当然,他自己也想杀了这位皇叔替他父王母妃报仇。
最重要的是,自己推行的一切夏侯瑾都全力支持,这样好的男人她真找不着第二个了。
再有,退一万步说,当年这夏朝祖皇帝杀沈曜害寒甲军之事,与夏侯瑾他们也没关系啊。
而谢东临见她回答得如此坚定,心中忍不住遗憾,到底是女流之辈,才将情爱看得如此之重,倘若是个少爷的话,必然不会为了这儿女私情而放任家仇国恨的。
但是叹气归叹气,遗憾归遗憾,如今谢东临也不知道自己错过沈羡之后,可还有没有第二个能成为寒甲军之主的人。
所以也只能退一步,“那夏侯瑾乃二小姐的夫君,二小姐不愿意伤他,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这天下,本就是属于沈家的,夏侯一族,不过是那窃国之贼而已!”
但是沈羡之对于他的让步并不领情,态度十分坚决道:“寒甲军之事,我说了,我会解决,只不过你们这第二个要求,想都不用想。”
“还望二小姐三思,您不想想,若是寒甲军重新出世,夏侯一族难道就会放过小姐了么?”谢东临急道。
这一着急,言语间不免就有些威胁的意思了。
让沈羡之十分不悦,微微蹙起眉头,“你是觉得你武功高强,辈份之高,我便要对你听之任之?”
谢东临却是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垂头解释:“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二小姐,不管是山腹中等着一个公道的寒甲军,还是这散落在四处各界苟且偷生的寒甲军,他们都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难道,就要大家一辈子藏匿着这原本属于他们的荣耀和身份么?
沈羡之当然也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但是现在时机未到,只能先委屈他们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有朝一日,我会让他们重新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之下,只是此前,我没有这个能力,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应该明白。”
但是谢东临和公孙无音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还以为她是被说服了,当即高兴道:“不管多久,寒甲军都能等二小姐。”
沈羡之见他们俩误会了,但也懒得解释,免得又把责任强加给自己,“既然如此,那你们先回去?”
可能么?这两人既然都暴露了身份,还一路从西南追到这里。“不,末将要留下来保护二小姐,此番那武林大会,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谢东临却是摇着轮椅到了他的面前。
沈羡之觉得自己没有小看他的意思,但是他这双腿……“江湖的事情,我熟悉。”
第124章
主要是带这么多人上路太扎眼了。
所以她果断拒绝。
可惜拒绝无效,那鹿修澜心急如焚地在原地打着转转,心中甚至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而就在这时候,看到沈羡之终于回来了。
那两人还一脸恭敬地跟a在她的身后,怎么看都不对劲。
“教主,这是?”鹿修澜连忙迎上去,一面压低声音朝沈羡之询问,对于这公孙无音二人,仍旧是充满了戒备。
“我父亲的旧友,想与我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沈羡之没有办法赶走两人,如今跟着自己已经成了定局,所以只能找个借口。
鹿修澜听罢,对于沈羡之的话倒是没有半点质疑,但是对于这即将和自己同行的两人,还是抱着很大的防备之心。
而谢东临两人对于沈羡之给安排的身份,也没有反对,就这样跟着上了路。
鹿修澜本来以为多了那谢先生这样一个不良于行之人,行程应该会被拖,不想竟然丝毫不影响。
按照原来的三天计划,到了阜阳这座三州交汇的小城里。
这里通水路,又是三州交汇之处,所以吸引至此的商贾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而沈羡之来此,也正是因为莫家有船只在这里被扣住了。
莫家现在主持生意的,还是萧姑姑,她虽然在这方面是有十足的经验,从前跟着沈夫人到处游走,各方势力也是有所认识的。
可对于各方势力来说,萧姑姑到底是沈莫两家的奴婢,所以即便这莫家的各条商线都十分稳定,但也架不住有眼馋这莫家生意的人拿萧姑姑的身份来作妖。
再加上自己如今创建这日月神教,就同盟主平家结仇,自然是有人为了向平家示好,拿莫家的生意来做谢礼。
所以沈羡之一直都认为船只被堵在这里,都是自己的缘故,才特意来此的。
这是一座水上小城,他们的马在靠近这小城附近的水域之时,就彻底无用了,所以鹿修澜那边张罗租了一艘小船,直接往城中心去。
他以为,沈羡之应该会直接找堵住莫家船只的本地地头蛇炎龙帮,但是他还是不了解沈羡之。
沈羡之压根没打算去炎龙帮,而是直接到了自己家被堵住的商船上,这边的李管事她见过,曾经在父母葬礼时候来过。
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对方却是对她这位二小姐熟悉不已,当下便忙将被堵的原因说了个清楚。
沈羡之一听,“如此说来,是他们先坏了规矩,既然是这样那倒是好办多了。”
李管事不知道沈羡之有什么办法,但是觉得二小姐来了,便觉得有了主心骨,也和鹿修澜一样,沈羡之应该会直接上炎龙帮。
当下便要去做安排,哪里晓得沈羡之一手拦住了他,“不必如此麻烦。”然后大步走到船头去,朝着前面炎龙帮用来拦住莫家船只的几艘小船看过去,瞬间脚下轻点,便朝上面越了过去。
她日月神教的队伍还在后头,大大方方地走在官道上,所以这炎龙帮也不知道沈羡之已经来了这小城里,也不曾见过她。
所以此刻她忽然天降对方的船上,又是从莫家商船上过来的,对方顿时便提起刀,反而一阵得意地笑道:“老大说得对,你们果然沉不住气。”一面还不忘转头朝自己身后的喽啰们说道:“是莫家的人沉不住气先动手,咱们不过就是正常反击而已,所以兄弟们不必客气,就算是砸了莫家的船,劫了莫家的货,也无人敢说是咱们炎龙帮的不是了。”
沈羡之听到这话,忽然扬唇露出一抹诡笑:“是么?希望你们的本事和你的废话一样多。”
她也是人狠话不多那种,说话的时候,一掌已经打出去了,顿时整艘小船摇摇晃晃的,随后只听到有人惊慌大叫:“不好!”
与此同时,沈羡之如鸿雁一般退开,避到另外一艘船的桅杆上,而方才她所站的那一艘船只,如今已经七零八碎,至于上面的人,一个个落汤鸡一般在水里挣扎。
好在这小城里混的,自然是没有旱鸭子,可是沈羡之刚才这一掌打出去,他们也没什么像样的内力,想想那船只都被震碎了,可想而知如今他们一个个也是被震得手麻脚麻。
而且,也没料想到沈羡之一个小姑娘家,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一点准备都没,如今正要纷纷朝四周的船挣扎过去。
当然,其他的船只上,他们的同伴也在相救。
但是下一刻,他们的惨叫声再度响彻了这一段河域。
只见将莫家船只拦住的五艘小船,如今都变成了些碎末漂浮在河面,随着掉入河里的这些人挣扎挥出来的浅浪而晃动着。
而作为作蛹始者的沈羡之,此刻已经回到莫家的船只上了,红色的身影站在船头上,“起锚!”
李管事愣在了原地,听到她的吩咐声这才猛地恢复过来,但仍旧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可二小姐又真真切切地站在船头上,河风将她衣袖灌满,猎猎而响,整个人仿若天人将领,威武而又尊贵。
“起,起锚!”他声音有些发抖,脑子里是懵的。
其实不怪见过大风大浪的李管事这会儿傻眼了,就算是鹿修澜等人,也没想到沈羡之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废话不多说。
这会儿只听船下水声哗啦,船这就起航了。
而李管事也在这个才勉强恢复过正常思绪,“二小姐这……”他焦急地往炎龙帮的方向看过去,生怕炎龙帮追责。
然而却见沈羡之抬手,示意他不必担心,“既然莫家是按照规矩行事的,他炎龙帮便是咎由自取,你只管离开,余下的事情有我。”当然,如果炎龙帮不识趣的话,她也十分有兴趣扶持一直被炎龙帮压了一头的云帮。
也省得往后莫家船只路过之时,还心惊胆颤担心被炎龙帮报复。
李管事心中本还有许多担忧之处,但因被炎龙帮堵在这里好一阵子,再不走这货物就要逾期了。
到时候须得赔人家银子不说,往后没了信誉,正生意也就做不成起来了。
所以只能先离开,至于沈羡之则回到了鹿修澜雇的船只上。
鹿修澜虽然是有些愕然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手,但这会儿船都砸完了,也没说什么,反而朝沈羡之说道:“等我回头将鹿家那些造船术都找回来,给莫家建造一艘战船。”
心意是好的,但是商人用战船,怕是嫌莫家生意太好命太长了。
而这会儿那炎龙帮的众人也逐渐从手麻脚麻中恢复过来,陆陆续续爬了上来,看到沈羡之抱着剑站在船上,身后即便是有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可另外还有两个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年轻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背上还背着一大把长枪,看着都叫人瘆得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此仗着武功高强便欺负我等!”其中一人将满嘴的河水吐出来,朝着沈羡之质问。
沈羡之这会儿已经盘膝坐在小船的转头上来,正摆弄着那不大好看的剑穗,听到这话忍不住好笑,“你怎不说你们仗势欺人呢?何况练武难道是为了好玩么?”当然是用来打人。
对方被他的话堵得一下喘不上气来,又吐了一大口河水,这才捂着胸口不甘心地叫嚣道:“我们炎龙帮是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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